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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他的所料,洗手間中確實關著喬南溪跟另一個陌生男人,只是眼前的景象……著實超出了他的預計。
此時喬南溪正背靠在白色的瓷磚牆壁上,距離她腳邊不到五十公分處,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趴在地上,看不見臉長得什麼樣,只看到從他的臉部下面,汩汩的湧出了一大灘的血,而洗手間的馬桶和盥洗台上,均有刺目的鮮紅,唯一的一面鏡子,此時也是支離破碎,像是蛛網一樣掛在那裡,煞是可怖。
喬南溪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夜翀看到她垂著的左手處,正慢慢地往下滴血,拳骨處是被玻璃割傷的細小傷痕,她的手在抖……
許是外頭的人聽到了這邊傳來的巨大聲響,三四名店內的人跑過來查看情況,看到這幅景象,立馬瞠目結舌的立在原地。
足足十幾秒鐘的沉默,最後還是一個略微年長的男人出聲道,「趕,趕快報警啊,叫救護車,還等什麼呢?」
「啊,哦哦……」
年輕的店員趕緊從褲袋中掏出手機來,剛要報警,夜翀就轉過頭來,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的道,「人是我打的。」
第38章 帶刺的玫瑰
夜翀的聲音不大不小,臉上也看不出喜怒,但是莫名的,站在他對面那個拿著手機馬上要報警的年輕男人,嚇得有些不敢打電話報警了。
夜翀見狀,還出聲道,「打啊。」
年輕店員側頭看向同伴,是真的嚇得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了。
年長的男人看了眼夜翀,又看了眼喬南溪,然後道,「先生,我們店裡有藥箱,要不先給這位小姐的手包紮一下吧?」
夜翀沒有應聲,只是邁步往裡,走到了喬南溪面前,此時她的呼吸已經趨**穩,只是左手還是神經反射的一抖一抖。
他黑色的瞳孔中聚集著別人看不懂的情愫,薄唇開啟,低聲道,「過來,給你清理一下傷口。」
喬南溪一聲不吭,後背貼在牆壁上,也沒什麼反應。
夜翀伸出手來,拉住她的右手,她手指輕顫,隨即被他緊緊地握住。
夜翀帶著喬南溪走出了洗手間,年長的男人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單獨的包間,拿出了藥箱,還出聲詢問需不需要其他的幫助。
夜翀淡淡道,「不用了。」
他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嚇得陌生人不敢靠近,眾人都守在門外,直到附近的警方趕到為止。
看到洗手間的慘象,警察一邊吩咐把傷者抬到救護車,送醫院救治,一邊出聲問道,「怎麼回事?打人的是誰?」
門口處的店員什麼都不敢說,只是怯怯的看向了關著的包間房門。
為首的一名警察推開房門,入眼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的夜翀,他穿著休閒的T恤,坐在那裡打電話,警察目光一垂,這才看到夜翀的腿上還躺著一個女人,他沒看清楚女人的臉,因為她的上半身罩著夜翀的外套。
「來深水埗吧,我在這邊等你。」
夜翀掛斷電話後,低頭給喬南溪整理了一下裙子。
警察眉頭一簇,他進來都有一會兒了,夜翀竟然連正眼都沒瞧過他一下。
「嘿,叫你呢,怎麼回事?外面的人是你打傷的?」
門外的店員都杵在一旁看熱鬧。
夜翀抬起頭來,瞥了一眼那名警察,警察霎時覺得頭皮一麻,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
好似渾身被潑了一桶冷水,站在冰原上一般。
強忍住這種陌生的感覺,警察咕咚咽了口口水,隨即道,「警察問話,外頭的人是不是你打傷的?」
夜翀薄唇輕啟,說的第一句便是,「把門關上。」
「什麼?」警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夜翀又道,「別把冷風放進來。」
說著,他低頭看了眼喬南溪。
警察已經完全被夜翀的氣勢震懾住,莫名的,他覺得夜翀的話就是聖旨,轉過身去,他把房門關上,隔絕了屋內跟屋外的視線。
屋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因為警車跟救護車都過來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圍在店外等著看熱鬧。
警察進去沒幾分鐘就出來了,出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店員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警察眉頭微蹙,「問那麼多幹什麼?是警察辦案還是你們辦案啊?」
「不是,我……」
「行了,行了,趕緊讓人都撤了吧,警察要辦案了。」
一同前來的另幾名警察見狀,也是不解,湊上來低聲道,「怎麼回事?」
警察更低的聲音道,「先別問這麼多了,趕緊把人清了,把車開到門口來。」
大家眼神一對,都知道是有隱情,不敢多問其他,疏散大批的看客之後,把警車開到了店門口。
夜翀抱著喬南溪上了車,在外人看來,他們一定是去警局協助調查的,但是當警車逕自轉過路口之後,便在街邊停了下來。
街邊已經有好幾輛黑色的私家車等候在那裡,一些穿著筆挺的黑衣男人,站在警車邊,等候夜翀下車。
剛才的那名警員也是一臉惶恐的道,「夜先生,還有什麼是需要我們做的嗎?」
夜翀低聲道,「把那個人從醫院接到你們警局去,好好招呼他一下。」
警察立馬點頭道,
「是是是,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