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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帕子為女兒擦乾淨了那張小臉，彭牡丹安靜的望著女兒，這張臉她時真的看不夠的，就像當初總會迷醉在男人迷人的俊顏里一樣，似乎這樣看著孩子就有了無限的滿足。

　　  阿白也很安靜，似乎很享受女人如此溫柔的眼神，舒服的靠在金珠的身邊便不想再動位置了。

　　  “阿白，你說金珠醒過來真的會接受我嗎?”輕撫著女兒的額頭，彭牡丹忽然就心裡沒底。

　　  “喵——”阿白叫的也很溫柔，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回答讓女人放心。

　　  “忽然覺得累了，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彭牡丹把阿白抱進了自己的懷裡，“我真的想君躍了，想他的眉目，想他的薄唇，想他指間那股子淡淡的菸草味道，想他大掌里的溫度，想他懷抱里溫暖，想去撫摸他精緻的短髮，想和他一起滿屋在月色里，想聽他輕喚我的名字，想和他四目相對著一起老去——”

　　  女人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阿白的細長光滑的毛上，一滴一滴的落著，阿白也就一下一下的抽搐著，仿佛女人所有的痛它都可以體會一樣。

　　  “我真的累了，想累了，活著就是在忍受思念的煎熬。”彭牡丹抱著阿白也倒在了床上，真希望閉上眼睛就再也不會睜開了，報復也好，權利也好，都沒有辦法幫她挽回自己丈夫的性命，女兒也長大了，她還有什麼非要牽掛的嗎?  

　　  暗室里，彭芙蓉聽到動靜就問了句誰，她知道那動靜不是彭牡丹的。麻姑在聽到彭芙蓉聲音的時候一下子就興奮了，摸爬著就向聲音的方向靠了過來，“夫人，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還活著，太好了!”

　　  “麻姑?”彭芙蓉是認識女人的聲音里，可在看到女人時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了。

　　  天啊!

　　  她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看著踉踉倉倉摸爬著過來的女人彭芙蓉的眼淚就打濕了整個臉頰，“麻姑，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夫人，你還活著真好!”女人激動的伸出去觸摸，可還是觸碰到了冰冷的罈子，心真的好痛。

　　  “現在活不活的還有什麼意義?”彭芙蓉努力去用自己的臉碰觸麻姑的手，這個腦袋是她現在唯一可以活動的部位了。

　　  “活著總是會有希望的，我們一定可以想辦法出去的!”麻姑給著彭芙蓉鼓勵，可自己卻喘息著靠在了彭芙蓉的罈子上，彭芙蓉一眼就看到了麻姑頭上的銀針，她知道女人也是中了蠱毒的，這樣的錯到底是誰釀成的啊!  

　　  “有你陪著真好，我在這裡除了跟彭牡丹鬥嘴之外就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也不知道我這輩子到底有什麼意義。”彭芙蓉望著麻姑的發頂就清唱起了搖籃曲，那是小時候經常聽媽媽唱的，也是她經常唱給彭銳和金珠的。

　　  雖然兩個孩子都不是她的，但她人生很多的快樂都是他們兩個帶來的，其實她也不是很反對彭銳和岳美在一起，只是因為有過承諾所以才需要一些堅持，可在知道他們已經有孩子的時候還是想妥協的。只是沒想到彭牡丹卻沒有給到她這樣的機會，人生就是這樣無奈吧，當年她的失誤讓所有的人都沉陷在了悲哀里——

　　  命啊!

　　  夜漸漸的深了，床上一直閉著眼睛的金珠忽然就睜開了眼睛，她知道身邊的彭牡丹已經睡沉了，今天的酒她也一樣沒少喝。金珠輕輕的轉身，看到阿白也安穩的睡在彭牡丹的懷裡還把腦袋埋了起來，心裡也稍稍的鬆了口氣。

　　  她沒有勇氣去暗室，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那兩個慘烈的女人，但她想給彭銳和兩個孩子自由，他們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既然可以有機會走出去，那就不應該再守著這樣的天地。她現在才知道彭芙蓉為什麼一小就教她蠱術，只有她掌握到可以在身體裡自由運行蠱蟲的水平，才可以把自己身體裡的蠱毒排除。  

　　  好像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她就運行到了一種極致，然後咳了大盆的黑血，彭芙蓉很快就在盆子裡點燃了火，但並沒有給她解釋為什麼會這樣，她也就沒放在心上。現在才知道那是自身從娘胎里就帶著的蠱毒，多麼無語的人生啊!

　　  ——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可她卻用心養育了我，這麼艱難的選擇這樣丟給我是不是太殘忍了?殺父仇人，養育恩人，這樣的情感我還有辦法去做什麼選擇和面對嗎?

　　  金珠望著緊皺眉宇的彭牡丹，心是疼的，可卻不知道能為她做什麼，人生從里都沒什麼大志向，一直都在按著彭芙蓉的要求保持著一種成長，可現在看來這一切好像都沒有意義了。

　　  新一屆的苗王已經有了自己的愛人，還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女!

　　  掛著苗王夫人的頭銜像夫人那樣守著寨子，留下彭銳的兒子自己撫養，這是彭牡丹當上彭芙蓉後做出的安排，現在看來不過又是一段孽緣的開始!

　　  她原本打算過段日子等夫人情緒好些了，再討論一下彭銳和孩子的問題，沒有他們，她覺得就自己陪著夫人也挺好的，這樣的日子她都已經習慣了，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做什麼才是有意義的了!

　　  第463章 油燈

　　  輕輕的下了床，回望了一眼彭牡丹，又呆呆的看了看腳下的地板，金珠還是離開了，她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她真的還沒想清楚，愛恨情愁這個東西太複雜了，她沒有那個能力給出一個準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