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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酒師趕忙上了杯特調,顧凌長腿交疊,修長手指隨意地接過了杯子,散漫地晃了晃,酒液殷紅澄澈,映著包廂內的燈光,折射出艷麗的迷離感。
張琛來到他身邊坐下,見他又恢復了往常漫不經心的溫和樣子,心有餘悸地摸著胸口:“好傢夥,還是頭次見你這麼凶。別說,還挺爽。”
顧凌抿了一口酒,感受著醇厚的酒香,眼睛微微眯起。
張琛還在憤憤不平:“這幫傻逼……不過這事怎麼傳開的?我還以為……”
顧凌隨口道:“正常。”
當然正常,顧家那幫人恨不能把聯姻的事弄得人盡皆知,來逼迫他不得不就範。
張琛一臉苦大仇深:“那怎麼辦?悔婚的事……”
“不悔了。”顧凌晃了晃酒杯,眼尾一揚,“不就是結個婚嗎。”
張琛瞳孔地震:“你這不就讓顧家那幫傻逼順心遂意了嗎??”
顧凌不置可否,眼角的小痣在殷紅酒液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昳麗。這杯酒花名「致命毒藥」,光顏色就十分夠勁。
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顧凌看了一眼:
【高臨:接祁老師通知,今晚六點半於長樂天字公館舉辦家宴,請於六點到場。】
嘶。
顧凌看了這條消息半天,半晌輸入了「打工人必備語錄」排行第一的一條:
【收到】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問道:
【為什麼不能六點二十到?】
對方過了半晌才回覆:“祁老師習慣提前半小時,以備不時之需。”
嘖,什麼破習慣。
顧凌隨手回了個好的,再把備註修改了一下,改成了「甲方(的經紀人)」。
張琛:“誰啊?”
顧凌收起手機,隨口道:“甲方。”
張琛:“?”
顧凌覺得自己這個稱呼非常準確。
在這樁婚姻里祁澈是甲方,他是履行配偶職務的打工人。
不過在他新的人生劇本里,這位甲方同時也算是個工具人。
相互利用,抱緊大腿,可不比上輩子單打獨鬥舒服多了?
正此時,包廂里新來了幾個年輕藝人,聚在另一邊的人們順勢把話題往娛樂圈上拐了拐。
“這兩天熱搜都被那位新任影帝霸了吧?”
“頂流成了影帝,有口碑有流量,掛上幾天也正常。”
“本來昨天想給我那小金絲雀弄個熱搜,一看前十榜的架勢,算了。”
新來的藝人們表現出了滿臉艷羨:“那可是祁澈啊,那張神顏光站在那就晃眼。”
“如果能跟他合作一部戲就好了,哪怕當個套都值得。”
“我要求的更少,能遠遠看一眼就行……”
幾個目光一直往她們身上瞟的男人臉色立即不太好看,但是又不好說什麼。
畢竟祁家在京州的勢力之大,也不是他們這種門第能隨意置喙的。
坐在討論圈之外的顧凌抿了幾口杯中的殷紅酒液,微微仰頭,修長手指松松垮垮地端著玻璃杯,透過杯壁看著被扭曲折射的光線。
七號分區換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但是坐在光影暗淡角落裡的兩人始終沒變。
「致命毒藥」酒如其名,勁頭很足,張琛只喝了一杯就喝高了,拍著顧凌的肩膀哭哭啼啼,“嗚嗚,你要結婚了,以後你就是有夫之夫了,再也沒人陪我來這喝酒了……”
顧凌考慮到晚上還有「工作」,換了杯無酒精特調,淺淺喝了幾口,聞言「嘖」了一聲:“怎麼可能,只是表面婚姻而已,他還能管到我嗎?”
話說得硬氣,但是他心下還是有點打鼓。
他到現在還沒有跟祁澈接觸過,也不知道對方打算如何對待這樁婚姻。
張琛大著舌頭道:“你那位聯姻對象到底何方神聖啊?其實吧……要是他人還不錯的話,先婚後愛,是叫這個詞吧?先婚後愛,也不是不行。”
“開什麼玩笑?”酒杯抬到唇邊,顧凌動作一頓,輕輕嗤笑道,“我對戀愛這種事沒興趣。”
——
星象雙子樓,奢牌奧倫斯的拍攝現場。
“辛苦您了。”
“祁老師辛苦了。”
“呃……”拍攝剛剛結束,工作人員們跟祁澈團隊告了別,開始有序收工。
祁澈逕自離開片場,抬起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伸展,扯鬆了繃緊規整的領帶,領口服帖地覆在下頜延伸至脖頸的明晰曲線上。
為他開路的助理們討論著最近的熱搜霸榜,聊到是不是得讓平台撤一撤熱搜,以免拉太多仇恨,說笑中頗有點凡爾賽的味道。
被討論的「正主」緩步走著,如深湖般的眸子無波無瀾,神色平淡而淡漠。
經紀人高臨在後面跟著,看著他挺拔寬大天然透著股寒氣兒的肩背,略有些緊張:“那個……我剛剛打聽了一下,顧先生現在在SEXYCP酒吧。”
祁澈的腳步微微一頓,淡漠銳利的眉眼輕蹙,語氣薄涼:“酒吧。”
高臨:“是。”
祁澈:“SEXY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