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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於小飛喊了他一聲。
吳教練回過頭,看見沈梧雲二人,臉上才露了些笑意。
他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於小飛向側一步,露出被他遮擋的沈梧雲手拿著的獎盃與獎牌,“小沈想把他的獎盃與獎牌放在咱們基地里。”
吳教練有些愣神,半晌才喃喃說:“放在咱們這,那好啊!”他反應過來,從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大步跨出辦公室門,“跟我來吧。”
於小飛和沈梧雲跟上去,基地雖然設施不算繁華,但整座樓還是挺大的,設施也算齊全。
拐了好幾個彎,在樓里走得比較深了,沈梧雲才在盡頭看見了一扇比其他房間都要大的門,是雙開的。
不僅兩個門把手上拷了鎖,沈梧雲細細看了才反應這還是扇電子門,直接按密碼就好。
吳教練輸了密碼,兩扇門自動向里拉開了條縫,但又被拷在把手上的鎖給約束住了動作,吳教練用鑰匙開了鎖,輕輕一推,門便全部打開了。
房間裡沒開燈,就算是有太陽的照射,仍然是一片漆黑,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長條黑影。
吳教練似乎經常來到這個房間,他對這裡格外熟悉,在一片黑暗中精準找到了開關的位置。
開關“咔噠”一聲響,房間裡瞬間被白亮的二極體光籠罩。
沈梧雲踏進房間,房間裡的布局很簡單,一個巨大的展示櫃,旁邊還擺了幾張鋪上朱紫色絨布的長條形展覽桌。
展覽櫃裡幾乎擺滿了獎盃,一邊的展覽桌上零星擺放了幾個獎盃和獎牌,顏色不一,有金色的,也有銅色和銀色的。
唯有展覽櫃裡是清一色的金牌和金色獎盃。
吳教練沒怎麼思考,就從他那一串鑰匙里挑出一個小型銀色鑰匙,打開了展覽櫃,將沈梧雲帶來的獎牌和獎盃小心地放進展覽櫃裡。
沈梧雲走進,隔著吳教練拉開玻璃櫃門的空隙處往裡望,離沈梧雲的獎盃最近的金色獎盃上刻上的年份在2014,還有一行刻字為“羅馬世界滑板街式冠軍賽”。
沈梧雲抬頭向上望,幾乎2014以前的所有年份都有好幾個獎盃,而所有的獎盃都戛然而止在2014年。
每一個獎盃前都標註了獲獎者的名字,帖子展覽櫃的隔板上的標籤,所列印上去的名字無一不是——陳默。
吳教練打開展覽櫃的櫃門,復又看見了陳默的名字,他強忍著深吸了口氣,手有些顫抖地收回,將櫃門關上,想重新上鎖卻總是手滑。
好一會兒,才總算是鎖上了。
悲傷流溢散滿了整個房間,他恍如被悲傷凍結了一般,面色有些灰白。
沈梧雲看吳教練好像沒有要離開的跡象,便就和於小飛默默退出房門。
於小飛還體貼地關上了展覽室的雙開門。
門轟的作響,將吳教練與沈梧雲他們隔開,重回到走廊,陽光透過玻璃窗直照到室內,將走廊的地板都鍍上一層金邊。
沈梧雲沒說話,直往前走著,於小飛也難得的保持了沉默。
他們共同走了一段路,倒是於小飛有些忍不住了,率先開口道,“小沈,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於小飛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真的沒什麼要問我的嗎?就比如那個獎盃上的……那個。”
“哪個?”沈梧雲冷淡地問道。
於小飛有些沉痛地看著沈梧雲,半天開不了口,隨即又聽到沈梧雲的聲音。
“你想說陳默嗎?”
於小飛愕然,轉過頭,“你知道?”
沈梧雲垂下眼睫,“知道的不多,只有一點。”
於小飛吁了口氣,理所當然道:“就說嘛。”他拍了拍胸脯,隨後正經了神色對沈梧雲解釋道:“陳默就像是扎在我們整個滑協會的一根刺,稍微動一動都要疼上一會。”
“他是在幾年前去世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麼?”沈梧雲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於小飛嘆了口氣,徹底收起不正經的表情,目光有些失神地投向走廊另一邊,“準確地說,是六年前去世的。那是一個我們任何人都不想相信的意外,這個意外讓整個基地元氣大傷,吳教練也是因為這個休息了很久。有時候又覺得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陳默幾乎算是跟我同輩的,他要是還活著,現在大概也有27歲了吧。他是我見過在滑板領域裡最具有天賦的男滑手,他加入滑協會的時候才13歲,13歲啊!那個時候我還在電視裡看動畫片,他就已經開始參加全國青少年滑板比賽了,從他正式加入滑協會開始,他就只拿過冠軍,每一個動作不僅吸收的快,還完成的天衣無縫。”
“他在界內還有個稱呼,叫他’黑犬‘,不僅是他的名字’默‘字拆開,而且他像黑犬一樣動作冷酷,每次比賽都要將其他滑手殺個片甲不留。”
“但這一切都在2014年這年不一樣了,陳默在參加世錦賽只拿到了第二名,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從沒拿到過的排名,比賽一結束他就瘋了。”
於小飛用平淡地語氣說出令人心驚的話。
沈梧雲思忖片刻,“第一名是亞歷山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