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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辭大腦空白地躺了好一會,才想起自己是被熱醒的,此刻身體更是熱,貼著沈寧深都出了汗。
他動了動,沈寧深感覺到他的動靜,又摸了摸他的腦袋,他因為睏倦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抱著他輕聲道:「怎麼了?」
顧念辭:「我熱。」
沈寧深掌心在顧念辭後腦勺貼了下,然後轉了下身,伸手撈起床頭柜上的遙控器調了下溫度,調完扔開遙控器,又回身繼續抱著顧念辭,聲音低低地道:「不熱了。」
顧念辭:「嗯。」
溫度一降下來,顧念辭沒一會就也睡著了,兩人回籠覺睡到九點多才醒。
顧念辭醒來看到時間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見鬼了,沈寧深居然睡到這個點。
他疑惑地問:「你鬧鐘今天沒響?」
沈寧深從床上起身,嗓音還是有點沙沙的冷:「關了。」
顧念辭咕噥道:「啊?難得,我以為你從不睡懶覺呢。」
沈寧深拉開窗簾的手微妙地停了一下,但只有一瞬,隨後耀目的陽光就傾瀉進來。
不睡懶覺嗎?他是不喜歡睡懶覺的,保持了五年多的五點起,今天卻打破了。
不過偶爾睡下懶覺的感覺,還不錯。
*
那天晚上後,顧念辭又恢復了平常模樣,就好像那個夜晚的脆弱從未出現過一樣。
就連蕭意滿是內疚地跟顧念辭說:「都怪我。」
顧念辭也只是漫不經心地「呵」了一聲,道:「關你什麼事,以後眼睛擦亮點,別傻子一樣被人騙。」
日子倏忽而過,沈寧深照舊給顧念辭輔導功課,一晃就到了七月。
七月暑氣盛,而顧念辭同學最近犯困得厲害。
在又一次給顧念辭輔導功課,而顧念辭昏昏欲睡的時候,沈寧深食指壓按著水筆,盯著顧念辭問道:「你最近晚上幹嘛了?」
「啊?沒幹嘛啊。」顧念辭心虛地大聲道。
沈寧深淺淡的眸色像薄薄玻璃片,他看人一眼,就讓人感覺自己被他看透。
顧念辭與沈寧深對視了幾秒,敗下陣來,咕噥著道:「趕稿子。」
在月考成績躍進百名之後,他周末複習的壓力沒那麼大了,有次無聊隨手寫了個開頭髮給李賀,誰知李賀第二天就發來過稿消息,於是長篇連載的日子就開始了。
因著之前寫短篇得心應手、過於輕鬆,顧念辭也就沒太將連載放在心上,甚至將這件事當成了調劑無聊學習的一點樂子。可誰知連載寫著寫著,顧念辭的薄弱項就顯現出來了——想像力過於放飛,劇情掌控力不足。
他寫這些本就是隨意寫了投稿玩的,從來沒有打過正兒八經的大綱,短篇的時候還能因為篇幅不長控制好劇情,到了長篇的時候就特別容易寫著寫著走歪,以至於這段時間連載寫得有點不順,經常晚上在沈寧深這邊補完課後,回到自己家裡又繼續寫稿。
沈寧深倒也不驚訝,最近班裡在李哲哲和外班幾個女生的帶領下,掀起一股雜誌傳閱熱,其中傳閱的最多的就是顧念辭投稿的雜誌《南野》,而其中引來捶桌聲和尖叫聲最多的也正是顧念辭的筆名「愚魯」。
新晉天才作家,班上很多人這樣稱呼他,但卻沒有人將這個頭銜跟顧念辭聯繫起來。
沒有人知道被《南野》評為天生作家、最強新人,一開連載便接連五期穩坐人氣第一寶座,甚至網上開始有人為他建立超話的「愚魯」,就是顧念辭。
顧念辭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卻不知沈寧深早就知道了,但沈寧深出於類似於報復顧念辭不肯告訴他筆名的心態,也沒將自己早已知道這件事告訴顧念辭。
兩人就這樣互相裝著,顧念辭想了想最近的交稿日期和,跟沈寧深道:「沈霸霸,我這周能請個假嗎?我最近趕稿都睡眠不足,你看我黑眼圈。」他說著還湊近了指著黑眼圈讓沈寧深看。
沈寧深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抿唇往後靠了靠,瞳孔微微縮了下。
「就這一周。」顧念辭懟著臉跟沈寧深撒嬌。
沈寧深:「請假可以,但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麼寫稿?缺錢還是喜歡?」
顧念辭笑了下道:「缺錢?我現在有錢都沒地方花好吧,你自己多喜歡買單,你自己不知道啊。」
沈寧深無所謂地扯了下唇角,又問:「所以是喜歡寫?」
顧念辭想了想道:「其實最開始是缺錢啦,後面寫著寫著覺得還不錯了,算是挺喜歡的吧。」
沈寧深「嗯」了一聲,顧念辭笑著道:「嗯是幾個意思啊,同不同意我請假?」
沈寧深沒看他,淡聲道:「同意。」
顧念辭滿意地坐回自己椅子上,伸手勾過書包,又把桌上的卷子和書收了起來往書包里放。
沈寧深表情有些凍人:「你幹嘛?」
顧念辭邊收東西邊不解道:「回家啊,你不是剛批我假?」他說話間就已經拉上書包拉鏈,拎起書包準備走。
「吃刺身嗎?我準備點些吃,給你點一份?」在顧念辭拉開椅子的時候,沈寧深突然問道。
顧念辭挺久沒吃三文魚了,有點饞,便道:「那你等下給我送過來?」
沈寧深「嗯」了一聲,又道:「或者你把筆記本拿過來,來我這寫也可以。」
顧念辭道:「才不要,你這裡充斥著學習的味道,我在這肯定沒靈感,還是我自己屋子靈感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