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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又一個的念頭砸向沈寧深,沈寧深覺得心臟被狠狠掐住,心口發疼,一股苦澀酸楚涌在他喉嚨處。
這麼多天了,他該有多難受,沈寧深看著顧念辭,驀地眼眶紅了起來。
他沒有多想地拉開了顧念辭的衣領,將阻隔貼紙撕開,想給他做臨時標記緩解他的發熱難受。
但就在他俯下身的時候,顧念辭睜開了眼睛,聲音有些干啞:「你幹嘛?」
「你在發熱。」沈寧深低聲道。
顧念辭沉默了下,移開視線,沒看沈寧深:「我過一會就好了。」
真的過一會就會好嗎?顧念辭知道自己在撒謊,他感覺自己像一條被架在火上的魚,底下火舌燒著他,比前幾天燒的更猛。
「你在發熱顧念辭!你二次發熱期根本沒過!」沈寧深心裡惱火地低喝。
二度發熱期,醫生說比上一次還要強烈,一天咬兩次才能緩解,怎麼可能過一會就好?
那他是怎麼扛過去的?
沈寧深突然就想到顧念辭拿睡衣的時候,那個有些奇怪的舉動。
他怔了怔,問道:「你……是不是吃抑制藥了?」
顧念辭沒回答沈寧深的問題,只覺得沈寧深再待在這裡,自己可能要控制不住讓沈寧深咬自己了。
體內詭異的熱流四竄著,對沈寧深劇烈的渴望叫囂著,讓他難受地弓起背。
沈寧深看顧念辭這副模樣,覺得自己心臟都要被他揉碎了,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我就咬一口,我不會動你的,你別怕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會強迫你的,那天晚上是我不對,我錯了好不好,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怕你被人騙了,我只是擔心你,我沒有想要傷害你,你別怕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給你做好臨時標記我就回去,我回我自己屋裡好不好?」
顧念辭蜷縮著身體,聲音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來:「我沒怕你,我真的沒事。」
沈寧深手指彎曲,無力地抓了抓,顧念辭不願意,他……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顧念辭這樣難受地熬過去嗎?
明明他咬一下就可以的,為什麼要這麼牴觸?
顧念辭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體內過於魯莽、頑劣的熱流而難受地哭了,還是因為壓抑自己對沈寧深的渴望太難受而哭了,他甚至沒能察覺到自己哭了出來,只能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搖搖欲墜般開口:「出去,沈寧深……你出去睡。」
「你這樣我怎麼可能出去!」沈寧深半是心疼半是惱怒,看著蜷著身體顫抖,身上睡衣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的,眼尾灼紅刺目的顧念辭,眼眸一沉,將顧念辭朝自己這邊翻了過來。
他俯下身,看著顧念辭從眼眶到眼尾都難受得通紅一片的面容,眼底滿是痛心,他壓著情緒,儘量溫和地對顧念辭道:「我咬一口,你好了我就離開。」他說著扯開顧念辭的衣領,朝顧念辭的腺體埋下頭。
顧念辭的理智在破碎的邊緣搖擺,他看著沈寧深俯下身,渴望和抗拒在大腦里瘋狂拉扯,他想要沈寧深的信息素,他不可以要沈寧深的信息素,類似的念頭在他腦海里不斷撕扯,他光是忍耐體內橫衝直撞的熱流就已經耗盡所有力量,現在還要拼命抵制自己對沈寧深的渴望。
「沈寧深。」他抓著沈寧深的手臂,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嗚咽道:「不要。」
「我不會動你,顧念辭,我說了不會動你就絕對不會動你,你到底躲我什麼?你可以躲著我!可以!但你不能因為躲我吃抑制藥!你不知道抑制藥對你自己身體不好嗎!」沈寧深被他痛苦抵抗的聲音拉住,紅著眼睛看著他。
顧念辭顫聲低低道:「別人都能吃。」
「別人能吃不代表你可以!我就在你身邊,我可以幫你,你為什麼要躲著我?我就只是幫你臨時標記而已,我又不動你,你怕什麼!」
「我怕我自己。」顧念辭滿眼是淚地看著沈寧深。
他怕自己變成顧原音。
沈寧深微愣了下,覺得心口被壓得好難受,他伸手擦了擦顧念辭滿臉的眼淚,哽咽著道:「別怕,你很好,你不會發瘋的,你不會像你媽媽那樣的,相信我,相信我好嗎,我說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把你帶回來的。」
顧念辭眼尾的那一抹紅愈來愈烈,身體痛苦地輕顫了下,沈寧深看著他,心疼地親了親他的眉心和眼皮,啞聲道:「乖。」
說著,他直接埋向顧念辭的腺體,輕輕咬了下去。
他緩慢地注入信息素,手掌貼在顧念辭額頭不斷地輕柔安撫著。
隨著信息素的注入,顧念辭感覺身體某個最深處暫時性地得到了巨大滿足,體內橫衝直撞的熱流也聽話地緩和了下來,可是不夠,他體內在叫囂著不夠,他還想要更多。
沈寧深做完臨時標記,撐起身體看著顧念辭,滿目疼惜:「好些了嗎?」
隨著沈寧深信息素注入的停止,顧念辭體內的熱流像是有感應一般,又立即不滿地衝撞了起來,那某個最深處也仿佛未能滿足一般,掀起暴怒,無理地蠻橫地湧上更猛烈的渴求。
想要更多,更多,想要沈寧深。
沈寧深看著顧念辭,眉心猛地緊蹙,顧念辭眼尾的那一抹絲毫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感覺更灼目了幾分。
是抑制藥壓制太久了,造成了體內信息素的錯亂和反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