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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悠揚的大提琴聲從琴房飄了出去,連貫沒有阻塞,如歌如泣,坐在光影下的少女停下了追逐的腳步,學著用自己的曲子去講述一個尖銳的,抨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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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周逢秋的GG拍完,踏上了回麗城的歸途。
在飛機起飛前,周逢秋在北城VIP候機室里,終於見到了他那神出鬼沒的經紀人。
鄭國治是個國字臉的儒雅大叔,此刻風塵僕僕的從門外走進候機室,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解開棗紅色的西裝,接過石陶遞給他的冰水,牛飲一番才舒了一口長氣:「這北城的天怎麼這麼熱,阿直,這個天你還穿著皮靴你不熱嗎?」
周逢秋懶洋洋的抬眼,唇角勾起弧度:「這不是鄭總嗎?您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來了?」
鄭國治熟知周逢秋的陰陽怪氣:「周總您這話就抬舉我了,您可是我的搖錢樹,離了誰也離不了你。」
「找我什麼事?」
鄭國治又喝了一口水,在周逢秋身邊落座,習慣性的盤起二郎腿,打著官腔道:「那個,也就兩個事……」
周逢秋乜了他一眼,冷聲道:「要麼好好說,要麼滾。」
鄭國治:「……」
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啊。
石陶看鄭國治吃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鄭哥,你還是直接說吧,周哥現在心情正不爽呢,你就別觸他眉頭了。」
「怎麼回事?」提起正事,鄭國治靠譜多了,「他就去拍了個GG,誰又觸他眉頭了?」
石陶:「甲方那邊安排了個女孩,大概是想要博出位,買通了酒店清潔工,大半夜的裹著浴巾去敲周哥的門。」
鄭國治皺著眉頭:「他開了?」
「我腦子有病才大晚上開門。」
周逢秋眼底有著化不開的戾氣,一席黑衣坐在沙發上,手裡摩擦著腕上的紅繩,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靜下心來。
「他沒開門,打電話讓我去的,那女孩也挺拼,光著腳在攝像頭底下晃了一圈,我去的時候她還在埋怨我,說我壞了周哥的好事。」
什麼好事啊,他哥的清白全靠他嚴防死守才沒每個月上一次熱搜。
「這姑娘還挺有趣,哪家的?」
鄭國治放心了,他們家這搖錢樹沒真被別人占去便宜還好。
石陶想了一下:「港城那邊新起來的橘子娛樂吧,他們家可不止一次了,只要有跟我哥合作的機會,就會來上這麼一出。」
聽到這港城娛樂,鄭國治笑了,用腳踢了踢周逢秋的鞋,笑的一臉曖昧:「這是你家哪個哥哥姐姐給你選妃呢,是不是生怕你有一點回家繼承家業的想法?」
所以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周逢秋沒什麼表情的在鄭國治的西裝褲上蹭了蹭鞋,等鞋上不存在的灰塵擦乾淨以後他才收回腳:「少他媽噁心人。」
「聽聽聽聽,這是當紅頂流男明星能說出來的話?」鄭國治偏偏噁心他。
兩人年紀相差快十歲,鄭國治早就有了妻女卻跟周逢秋打成一片,可沒有在外說一不二的王牌經紀人的模樣。
石陶道:「鄭哥,沒有哪家頂流當紅男明星天天被人敲房門的,我哥再這樣下去可能真的要神經衰弱了。」
「你倒是護的快,我說給他安排保鏢他嫌人家吵,多安排幾個助理他又嫌人家礙眼,造型師和攝影師都是一個月才見他一次,天天活的跟遊魂一樣晝伏夜出,他神經衰弱可不是被人敲房門敲的,他是熬夜熬的。」
提起這個,鄭國治就一肚子氣,別的藝人都恨不得排場擺的足足的,剛剛踏進娛樂圈就保鏢助理前呼後擁,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幾個粉絲,但周逢秋可不一樣,身邊多一個人他就一言不發的擺出一副厭世司馬臉給你看,就跟現在一樣。
鄭國治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周逢秋,人家卻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周逢秋起身把包單手拎在手指上,輕飄飄的問:「你還有事要說嗎?沒事登機了。」
耽誤了這麼久,鄭國治的嘴裡可是一句正事都沒說。
鄭國治:「……」
要不是早就知道周逢秋什麼性格,他早就一腳踹過去罵他個狗血淋頭了。
登機時間真的要到了,鄭國治長話短說:「兩個事,一個是姜總妹妹的事,姜總說要讓你帶帶她以後我查了一下她的背景,江城顧家的千金,你平時跟人家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她那個媽有點東西,自己親閨女放娘家養大,一門心思善待繼女,看起來是有手段的,你別掉坑裡去。
第二個是隋翰的事,他們那個團現在冷處理等解散,你拉他一把可以,要當心他經紀人那你當跳板,現在的娛樂圈可不止女人危險,男人也同樣危險。」
「嗯,知道了。」
周逢秋應了下來,拎著包拿好手續喊石陶:「登機了,我還趕著回去。」
從那個女人敲響他的門開始,他就特別想見到顧寧玖。
那雙澄明的眼中安安靜靜的看著他,都會撫平他靈魂里的叫囂著毀滅一切的另一個他。
「還有,別談戀愛,你剛開始轉型,千萬不要自斷後路。」鄭國治最後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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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時,麗城已經接近六點,這座南方小城的夏日傍晚會有很美的晚霞,斜斜的打在山間,草木濃綠,金光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