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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也看到了,興奮地提醒大家那就是海豚,還說他們運氣真好,剛停下就看到了,自己之前帶的好幾批遊客都沒看到過海豚。
林壑的下巴仍舊擱在宋清堯肩膀上,他對海豚沒興趣,出聲提醒道:「學長快拍啊,我們還沒合照過呢。」
懸停在屏幕上方的手指被人按了一下,宋清堯回過頭,發現林壑的右手伸到他右手旁邊,手心握住了他的手背,大拇指按住他的大拇指,一起貼在了拍照鍵上。
隨著兩聲拍照音結束,林壑拿過他的手機,點開相冊看剛才拍的照片。
他則看著自己的右手。
林壑手心的溫度很高,剛才貼上來時,把他被海風吹到冰涼的手背都熨熱了些。他握了握手指,抬起臉時對上了對面的王薈投來的視線。
王薈似乎一直在看他,見他看過來了就去看旁邊的海面。他以為王薈是腳痛了又不好意思說,還沒問出口便被林壑拉住手臂,林壑興奮地把手機屏幕伸到他面前:「學長,咱倆真的很登對啊,你看。」
伸到面前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全屏的照片,畫面中的他側過臉看著遠處的海面,海風將劉海吹亂,他抬起左手撥開,林壑從身後枕著他肩膀,帥氣的面龐上張揚著笑意,酒窩分外搶鏡。
這張照片的氛圍感很棒,尤其是彼此的墨鏡為整體加分不少。剛才林壑戴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怎麼會和自己的墨鏡那麼像。
只不過登對這種話,實在不適合用來形容他們的關係。宋清堯想拿回手機,林壑說:「等等,我用下你的微信。」
他沒理解林壑的意思,林壑拿出自己的手機,兩台都放在膝蓋上擺弄:「加下微信,把這兩張照片發我。」
他還沒看到第二張照片,不過等林壑搞好之後把手機還給他,他就看到了。
第二張的感覺比第一張還解釋不清。
他轉過臉來了,鏡頭沒拍到他墨鏡下的視線,但從他換了個方向的側臉能看出來,簡直就像他下一秒要去親林壑的感覺。
宋清堯想刪掉這兩張照片,可是想到林壑保存了,他特地刪除容易顯得此地無銀,於是先收起手機,繼續看著海面等待海豚。
這裡是海豚出沒的生態圈,導遊說如果有幸看到海豚能立刻許願,願望一定會實現。
前面的那對夫妻交談著為今年參加高考的兒子許願的事,他盯著那一片海域,想著自己有什麼願望可以許。
以前念書時,他希望能順利畢業。回國後,他又希望能入職想去的醫院。成為了主治,他希望能拿下副高職稱。等他終於在30歲之前實現這個願望後,陪在身邊的人卻變心了。
「學長。」身後的人叫了一聲,他回過頭,看到晴朗的艷陽在林壑墨鏡上折射出的星點反光,以及鏡片上倒映的自己。
林壑的視線穿透墨鏡看向他:「你有沒有什麼心愿想要實現?」
「你呢?」宋清堯難得反問道。
「有一個,」林壑坦誠回答,轉過臉去看那片生態圈的海面,「但我不相信許願這麼空泛的東西,想要什麼就得靠自己去爭取。」
等了十來分鐘,海面依舊平靜如常,導遊說差不多該回去了,快艇便掉了頭。
那對夫妻沒看到海豚,妻子顯得失落,丈夫在一旁溫柔安慰著。王薈和王睫都對著她們那一側的風景在拍照,宋清堯靠著椅背,目光遙遙望著海天相接的部分。
這裡天大地大,除了海和天之外再看不到其他。感受著船身有節奏的顛簸,他忽然有一種不想離開,不想回去的衝動。
其實青島也挺好,和廈門很像,一樣擁有慢節奏的生活情調,一樣都能隨時看到海。
他要不要考慮在這裡再待一段時間?
目光瞥向身旁的人,如果多待一段時間,他和林壑之間會變得更熟吧。
換了一個更放鬆的姿勢,宋清堯放空了腦子,感受海風與海浪的洗禮。身邊的林壑很安靜,剛才說完許願的話題後,林壑就一直盯著海面在發呆。
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家了。
林壑說過他沒家,卻來到了這座出生的城市,會不會是想尋找以前的那些記憶?
等自己明天離開後,林壑還會繼續留在這裡吧。
雖然他們在廈門碰到過,但也許林壑只是恰好路過了廈門。
這些猜測只要問出口就會有答案,不過既然明天就要分別了,問了也不會有意義。
上岸後,導遊帶著他們到附近的酒家吃了午飯,稍作休息便去了下一個景點,依然是爬山,不過可以坐纜車上下。
林壑和宋清堯一輛纜車,兩人面對面坐著。緩緩上升後,四周的景色逐漸納入眼中,匯聚成一幅「海上仙山」的盛景。
從山下看的薄霧已不見蹤跡,雲層稀疏地攏著山尖,兩側平靜的海面像渾然天成的藍玉嵌在天地間,纜車上升到一定高度後,還能看到藏於山腳,紅瓦白牆的漁村。
宋清堯看得都忘記拍視頻了,倒是林壑拿出手機,調整好數值後拍了一段視頻,又拍了幾張風景照,還拍了他靠在纜車玻璃上的側影和背影。
宋清堯的座位向著陽光,午後的光線穿透玻璃,照在他白皙的後頸上。林壑盯著他頸側的那枚吻痕,看仔細了就發現自己還是種歪了一點,第一次和昨晚那次的兩個吻痕之間沒能完全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