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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梧桐樹爺爺「呵呵」一聲,慢條斯理地表示:「都成精了,又不是只會游。」
好吧,陸可昀扶額,心想你說這話最有說服力,連一棵樹都能跋山涉水跑來,何況魚呢。
「那是為什麼?」難道是水裡的精怪對靈氣濃淡沒有要求,或者要求太高看不上他這小小院子?那真是——太好了,千萬別來謝謝。
小麻雀嗚嚕嚕嚕搖頭:「不會不會,哪有這種妖怪,我們對靈氣的需求比你們人類的網癮還大呢。」
哦豁,這還是只有見識的麻雀精,連網癮都知道。
陸可昀覺得反正自己是想不出更合理的原因了,說到底他又不是妖怪,不知道妖怪的思考方式。
而這群小妖精討論來討論去,最後總算得出一個結論:「我覺得,應該是陸大人沒有魚精緣。」
「有、有道理。」
「小陸不討魚精喜歡,哈哈哈哈哈,小陸笨蛋。」
莫名其妙接到一口笨蛋鍋的陸可昀簡直是無妄之災,沒魚精來怎麼就是他笨蛋了,而且「魚精緣」又是什麼東西。
頭髮長見識也長的梧桐樹妖就給他解釋:「人類跟妖類之間也講究一個緣法,緣法深的兩者之間更容易產生羈絆,譬如莊主你,一看就跟禽鳥類的妖怪很有緣法,走在路邊都容易撿到鳥那種,就像有些人走在路上很招貓碰瓷一樣一樣的。」
想到最初某隻受傷白鶴從天而降最後賴在他家不走的場景,陸可昀竟無法反駁。
「所以,按照這個說法。」陸可昀看了眼前五花八門的妖怪們幾眼:「我有鳥精緣、兔精緣、蝴蝶精緣、刺蝟精緣甚至樹精緣,就是沒有魚精緣?」
莫非他上輩子是個殺魚的不成。
小麻雀聽了頓時肆無忌憚地狂笑起來,模樣十分欠揍。
就在這時,只聽雪姨弱弱地開口了:「其實……家裡來過一條魚精的,就在那邊池塘里,我見過。」
話音剛落,小兔嘰就感覺四周無數雙眼睛都齊刷刷落在他身上,頓時嚇得一哆嗦,團成個球。
陸可昀知道雪姨膽子比針尖還小,連忙蹲下來安慰他,枝頭的麻雀精一拍翅膀:「嗨呀,兔嘰你怕什麼嘛,你一爪子能直接把那隻蝴蝶拍死,你看她怕不怕?」
黃蝴蝶:「……???」
為什麼扯到她,她承受了她這個小身板不該承受的壓力。
而且大家都是妖,哪兒那麼容易被拍死啊。
「沒事了雪姨,白,咳,仙君都不打你,沒人會欺負你的。你見過魚精?什麼樣的啊。」陸可昀很好奇,原來他家裡來過魚精呀,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白兔妖似乎被安慰到了,小心翼翼把臉從爪子裡抬起來,奶聲奶氣地回憶:「圓鼓鼓的,嗯,特別特別圓,長得很奇怪,我從來沒見過……在小池塘里住了兩天,後來不知怎麼就不見了。」
家裡只有一個小池塘。
就是白禾仙閒下來常常拿把躺椅躺在那裡摸魚吃的那個。
所有小妖精都沉默了一瞬,然後開始為那條可憐的魚精默哀——住小池塘里,沒兩天就不見了,那還能是為什麼?必然已經成了鶴大仙的腹中餐唄!
這大概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魚精淚滿襟」吧。
沒料到這個發展的陸可昀也感覺十分魔幻,連忙努力回憶自己從池塘里撈食材時有沒有撈到過什麼特別陌生特別圓的魚,是不是做成了菜給白禾仙吃。
幸好無論怎麼回想,答案都是沒有。
這位善良的直男長出一口氣,他就說麼,自己每天都是做什麼菜撈什麼食材,以他的嚴謹怎麼可能撈到奇怪的東西還不聞不問隨便瞎做,反正那魚精肯定沒葬送在他手裡。
於是一人數妖都默默轉頭把目光投向白禾仙的房間,心疼魚精。
儘管陸可昀是農莊的主人,但鶴妖和他的小親戚們卻是池塘的惡霸,平時根本沒有其他妖怪敢靠近池塘邊,魚死誰手完全是定局。
難怪這之後再也沒有魚精來過,他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幹嘛要當送上門的食材。
「算了,認命吧,這也是沒有魚精緣的一種。」麻雀精用翅膀拍拍陸可昀,故作深沉地安慰他。
陸可昀:「……」
他沒有很想要魚精!
溜了溜了,小妖精們吃飽了沒事可以八卦,他可是很忙的,還有一大堆蔬菜水果和肥雞等著發貨呢。可惜還沒等陸可昀走進別墅,院子外面就有人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聽上去十分急切。
「誰啊?」
「小陸啊,是我,隔壁黃大嬸!」
陸可昀忙去開門。
鄉下住戶少,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鄉親鄰裡間向來十分親近。雖說因為別墅太偏僻這所謂的「隔壁」也要走好一段路,那一樣是鄰居。
開門就見黃大嬸滿臉憂愁不安神色,還有點焦躁。
「怎麼了嬸子?」
黃大嬸嘆氣:「小陸啊,你記得小星不,就是村頭老趙家的小孫子。他昨天上山去割草,結果就沒回來,老趙昨天晚上連夜上山找了半夜也沒找著,這不,今天村裡有空的人都準備上山幫忙,你要是有空,要不要一起去?」
陸可昀記得小星星,是個七歲小男孩,年紀不大但非常乖巧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