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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舒服。
雖然白禾仙很想保持住自己霸氣四溢的氣場但還是沒忍住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不過就算這人類再討好他,剛才那一幕他也是不會忘記的!
陸可昀只得抱著他去看餐桌:「真的只是剩菜,我昨晚怕你萬一回來沒東西吃餓著,所以多做了點,想著浪費糧食也不好,就讓魚擺擺吃唄。」
大白鶴勉為其難地伸長脖子瞅兩眼,桌上幾個菜都是回過鍋的,顏色也不鮮亮味道也不如新做的香,果然不新鮮。
最重要的是陸可昀剛才話里那句「怕你餓著多做了晚飯」取悅了他,心情瞬間有些微妙蕩漾,於是語氣不自覺上揚:「那你摸他做什麼?」
還笑得那麼——哼,別以為他沒注意。
陸可昀無奈,圓球嘛,誰看了都手癢,但他直覺要是說自己看魚擺擺可愛摸一下玩玩,這隻鶴肯定又要鬧騰,趕緊顧左右而言他:「不是摸他,我怕他吃太多,捏捏看吃飽了沒。對了你這次出去到底幹什麼了?」
想到自己這次出門的目的,白禾仙戀戀不捨地從陸可昀懷裡跳下來,轉身變回人形,硬邦邦地說:「你不是喜歡養魚麼,我抓了幾條魚來給你養。」
河魨精是吧,蹭飯吃是吧,偷偷給陸可昀賣萌是吧,白禾仙冷笑,難道天底下就這一條胖球魚不成!他乾脆再多弄點魚給陸可昀養,看他選哪個。
而陸可昀聽了心中驚奇,抓魚?鶴美人神神秘秘出門居然是給他抓魚去了?
雖然他很想澄清一下魚擺擺真的是個意外他沒有養魚精的愛好,但白禾仙都千里迢迢把魚帶來了,總不能辜負他這番好意,先瞧瞧魚再說。
「在哪兒呢?」
他出門去看,估計在魚塘里。
院子裡一切如常,麻雀精帶著夢萍瞎玩,刺蝟精和梧桐樹妖一起曬太陽,黃蝴蝶在吸花蜜,雞窩邊肥雞們警惕地盯著遠處哈士奇,雪姨在種他的蘿蔔,幾頭牛安靜地甩著尾巴,白大白二白三在門邊偷窺他們老祖宗,魚塘里還是原先那些魚蝦螺螄黃鱔,似乎並沒有多出什麼魚精。
陸可昀剛想說沒發現哪裡有新抓來的魚,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有什麼不對。
麻雀,二哈,刺蝟,梧桐樹,蝴蝶,肥雞,雪姨,牛,白大白二白三,魚蝦。
……牛???
哪裡來的牛啊他根本沒養牛啊喂。
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早已被毀滅多遍的前IT精英難以置信地指著牛們問白禾仙:「這些,該不會就是你說的魚吧。」
白禾仙理直氣壯:「那不然呢?」
好吧好吧你有理你驕傲,古有趙高指鹿為馬,今有鶴妖指牛為魚。
陸可昀哭笑不得地走近這幾條「魚」,看著它們健碩的四條腿,看著它們晃動的蛇一樣的尾巴,看著它們的牛眼睛牛鼻子牛耳朵牛嘴巴,試圖催眠自己「這是魚,這真的是魚」。
反正至少也不是牛。
因為陸可昀看到這幾頭「牛」背上居然還長了翅膀。
他訕笑著轉頭問白禾仙:「呃,這幾條『魚』太大了,我們池塘里好像養不下。」
「不用養池塘里,它們不喜歡水的,得養在山上。」
……好的。
所以這玩意兒到底哪點像魚啊!!!
注意到陸可昀似乎並沒有興高采烈愛不釋手,白禾仙有些奇怪地問:「你不喜歡這魚?」
「那倒也不是。」陸可昀有點懷疑白禾仙被騙了,雖然他整天說自己是千年大妖,但法力高強不代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對不對,該不會有什麼狡猾的妖騙他說這是魚,他就信了?
想想自己平常哄白禾仙的樣子,陸可昀深深覺得這很有可能,別看這隻鶴脾氣爆,順毛摸好哄得很。
可他也不敢直接問白禾仙是不是被騙了,大妖怪,要留點面子,於是他旁敲側擊地表示自己孤陋寡聞沒見過世面,問白禾仙這到底是什麼魚。
結果鶴妖還真頭頭是道地說了起來。
原來這幾頭牛,不是,這幾條魚真的是魚,但不是普通的魚種,而是上古時代的魚,叫做「鯥」。
《山海經》里有「鯥」的記錄,說它們是古代妖類與人類共居時期生活在柢山上的一種魚,會冬死夏生——按現在的說法就是冬天要冬眠,夏天才出來活動。
這種魚味道鮮美、養殖容易,還有治療腫疾的功效,實乃逢年過節走親戚送禮的佳品。
……陸可昀想明白了,《山海經》上一切記載到最後都是能吃嗎好吃嗎怎麼吃以及有沒有藥效,各位祖先真是非常務實可愛。
而生活在名山大川的鳥獸魚蟲大家都很不容易啊,想活下來首先得變得不那麼好吃?
話說回來,既然白禾仙沒有被騙,眼前這些四條腿的翅膀牛也真的是魚,接下來該頭疼的就是怎麼養的問題。
帶都帶回來了,總不能再送回去。
偏偏鶴妖說這種牛頭魚得養在山上,而他只有田地,沒有山。
要是隨便往哪個北山南山一放呢,省心是省心,恐怕沒過多久就會被別人當野牛牽回家去,還會再流傳不少山裡有妖怪的奇聞。
怎麼辦,難道他要為了養魚去買座山?
這簡直霸總行為,可惜他只是個社畜,沒霸總的命。
雖然如今直播賣雪姨牌蔬菜胡狐牌肥雞確實賺了不少錢,但要買座山似乎仍舊有點艱難,總不能讓白禾仙用法術搬座小山放在後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