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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程源發現他住的地方好像越來越明朗了。之前那種陰暗狹窄如同囚房的感覺再也不見。除卻他那裡,客廳和廁所都把那種昏暗的老燈泡換成了日光燈,灰暗的牆壁貼上了花紋紙,冰箱打開永遠都是滿滿的,擺放了許許多多的吃食,水果和飲料。
甚至連廚房也開始有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她居然開始自己做飯。
程源無動於衷,即便她去上課了,他還是會把自己的門緊緊關上。但是有一天,他躺在床上。
炎熱的夏季,老風扇咿呀咿呀。
他看著窗戶外人在陽光下行走,車輛鳴笛。
每個人都在生活,好像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他突然打開門,讓整間房子也晾一晾,透透氣——正如他的心一樣。
就這樣一個星期後,程源終於去上課了。大概他之前曠了那麼久的課,大家都做好了他退學的準備,他乍然又來上課,反而讓人吃驚。
只是他已經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哪怕無論他走到哪裡總有人打量他,並伴隨著竊竊私語。
許遲遲卻格外開心,他像是終於走出來了一點。她更加賣力的去找他,去證明他並不是孤立無援,即便在學校還是在生活上。
程源當然不理她。事實上,她怎麼樣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過對許遲遲來說,他不排除,這就已經足夠了。
是不是和他相處的一點點事情都能夠讓她快樂呢。她覺得自己的愛情實在卑微,然而又忍不住卑微,於她一見他她就無法抑制。
他們著實從來沒有如此靠近過,像是真的他的女朋友,與他分享周圍的一切。雖然這時候會有深深的負罪感招搖過市般跑出來。
他大概是真想認真讀書了,晚上很晚回來,甚至會帶功課複習。她很安靜,甚至會注意不把自己的眼神投過去打擾他,此時此刻,她寧願化作一堆空氣,只要能在他身邊。
某一天,許遲遲從廁所里洗澡出來開門,迎面碰著程源出來喝水。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但也許因為是許遲遲身上沒擦乾淨就穿了睡衣,衣物貼在身上顯現出美妙的胴體,而她沐浴後的香氣有格外吸引人。
程源當時雖然克制自己沒有看她,倒了水就回去。可是他也發現自己開始有反應了。
夏天,身體躁動,到處似乎都是荷爾蒙的氣息。
只有客廳一個空調,關上門還是好熱,許遲遲經常半開著房門睡。程源晚上出來,經常看她側著身睡在床上,胳膊和腿都露出來,甚至隱約可見內衣。
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在引誘他?
畢竟他正好在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初嘗□□,每天孤男寡女在一起,他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程源開始深深的後悔跟許遲遲發生過關係。
因為一旦有了身體接觸,見識過彼此最私密的地方,就難免雙方產生異樣的情緒,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他反而讓自己跟許遲遲扯上了最大的關係,擺脫他不得。
日子如流水一般過著。在學校里因為有時候一起來上課下課,確切地說,是她跟著他來上課下課,兩人的流言傳得滿天都是。
而與之相比,他之前的事卻淡了許多。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畢竟都市社會,人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哪有時間盯著別人。
他的學校的生活了不少,他也深覺因為一時意氣用事甚至想過退學是個錯誤。人必須得現實起來不是嗎?
雖然住在外面但是平常上課和下課還是和室友在一起。男生們也又漸漸熟絡了起來,也漸漸的偶爾會提及他父親的事。
有一天,寢室四號床的李廣城問他:「哎,你是不是真跟日語系的許遲遲好上了?」
程源不作回答。他沒法承認也沒法不承認。
但是對李廣城來說這就等於是默認,何況他也看到過好幾次許遲遲找他,「你行啊,小子。別人我不清楚,可是許遲遲是貨真價實的白富美。雖然有時候穿的挺土,也不怎麼說話,但是她老爸可是蘭羽企業的老總,家裡可有錢呢。」
李廣城過來拍拍他的肩,「真厲害啊,這麼快就知道新女朋友了,以前還那麼挑。」
提到蘭羽本來就戳了程源的怒點,而他又露出那種他的父親進牢里了,他家敗了,所以他就立刻找了一個以前他看不中的富二代榜上的意思。
程源騰地就火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笑:「是啊,她對我可喜歡了,倒貼著讓我上。」
這話一說出,周邊人全都看著他。
程源轉身就走。
程源回了住的地方。那時候許遲遲正從冰箱裡那牛奶喝。看到他回來還有點震驚,「你這麼快就回來。」
程源沒理他自己又回了房間,但是聽到許遲遲正從客廳回房。
「你過來。」程源說。
許遲遲眨眨眼睛,走過去。
程源突地吻住她,把她壓到床上。
他狠狠地吻住她,幾乎要把她的嘴唇蹭到。但是吻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狠狠地錘了一下床。
許遲遲都覺得下方的床板強烈震了一下,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程源起身坐在床邊。
他太噁心了,太噁心了。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人。別人羞辱他,他用侮辱她的方式回擊也就夠了,居然把憤怒發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