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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遲遲被這麼直白的拒絕了,有點臉熱,弱弱地說:「我以為你需要。」
程源不再說話。
她拿起包,「那我走了。」
「我送你。」
兩人送出一段路,但跟昨日的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許遲遲悄聲問:「我是不是哪裡惹你生氣了?」
「不是。」
他很冷淡,許遲遲不敢再多說。計程車來了,許遲遲頓了頓才坐進去,然後拉開窗口朝他,「記得吃飯。」
許遲遲遠去了,消失在霓虹光點中。
程源捏緊拳頭:自己簡直就是個混蛋!
為什麼人會有自尊這種東西,為什麼人又會因為別人對他好了而感動,為什麼有一刻他覺得她可憐,又為什麼還會覺得那都是她自己選擇的,不能怪誰。
為什麼她要這麼對他好,而他又為什麼覺得不能接受?
為什麼生活都好像是無解之迷,尋尋覓覓一生,也找不到答案。
為什麼有這麼多為什麼?
他很煩悶很暴躁,他憋郁得無可訴說。
所有他只有把這一切都像收拾雜物一樣全都堆到一邊,眼不見心不煩,每天做自己的事情,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
寒假的前兩天,他聽到敲門聲,開門。
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生,遞了一個很大的蛋糕給他,「先生,您的蛋糕,請簽字。」
程源皺了皺眉,「我沒訂過蛋糕。」
「別人幫您定的,好像叫——」快遞小哥看了看單子,「——許遲遲。是您朋友嗎?」
程源沒說話了,接過蛋糕簽了字,和快遞小哥道了謝。
關門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拆開,裡面有張賀卡。
「祝程源小同學越來越開心,越來越幸福,馬到成功,事業有成。生日快樂!——By許遲遲。」它還畫了個大大的笑臉。
他打開蛋糕,上面還有字:開心每一天。
為什麼這麼用心明顯的希望他開心快樂?快樂有意義嗎?又或者說沒有意義嗎?他覺得自己簡直快成為哲學家了。
今天是他生日,他記得,但他並不想過。
生日與非生日的日子同樣是某一天而已,沒什麼區別。只是表明了他度過了二十歲,正式邁入二十一歲而已。
年齡的意義只在於代表閱歷,人越成長,懂得越多,越明白這社會上每一個人都身不由己,也會越來越沉默,懂得分辨和體諒。
程源給許遲遲打了一個電話,「你在哪?」
「蛋糕收到了嗎?」
「嗯。」他頓了一頓說,「如果今天你想來就來吧。」
那邊似乎很高興似的,「好,我馬上就來。」
沒有多久,他就聽到了敲門聲,她估計早就在這附近了。一進來她就給了他一個熱烈燦爛的笑容,「生日快樂!」
「謝謝。」
這場生日慶祝只有他們兩個人。點上蠟燭吹了蠟燭,吃蛋糕,沒有生日歌,沒有歡聲笑語,但是足夠了。
「希望程源越來越好。」吃蛋糕前,許遲遲念叨。
程源說:「這世上沒有神仙。」否則每刻每刻都有人過生日許願,他都要聽?
「沒有神仙還有心意啊。」許遲遲說,「來,吃蛋糕。」她切了一小片蛋糕放在他面前。
程源想:是啊,還有心意。兩個人相處,除了時間,金錢,身體,不是還有誰付出了心意麼?
他覺得自己好像想通了,又好像沒想通。反正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沒有了,也不再壓抑了。他吃蛋糕,發現許遲遲也在吃蛋糕,卻吃得像個小兔子一樣。
她專挑蛋糕上的巧克力片吃。
——原來她喜歡吃巧克力。他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把自己嚇了一跳,他為何要在意她關心她喜歡吃什麼?
許遲遲看他,「看我幹嗎?」
「你臉上有東西。」他目不轉睛地說。
「哦。」許遲遲摸摸臉,程源就突然吻下來了,幾乎讓她招架不住。但她反應過來之後就立刻摟住了回應。
蛋糕再也沒人吃了,兩人一路擁吻著走到房裡,脫著對方的衣服倒在床上。
第二天許遲遲就回來了,當然也是因為學校要開學了。
暑假寒假暑假寒假,時間過得真快。他們都到大三下學期了,考研還是工作,這真是一個永恆的難題。
程源是肯定不打算讀研的,讀研對他並沒有意義。許遲遲當然也就跟著他不讀研,而且她日語讀研也沒什麼意義,可是找工作啊,她就有點煩。
一步入社會就不如像學生這麼輕鬆了。
她的課不緊,象徵性的投了幾份簡歷。因為簡歷寫得實在太簡單,沒什麼回她。她很受挫,她的簡歷只有兩頁,能掛上去的東西非常少,還用很多興趣愛好來填字了。
相比另一個室友的就比她豐富多了,簡直如同一本小作業本。光簡歷就有六頁,詳詳細細學歷,獎項,內容,活動全寫上去了,後面還有獎狀的掃描版。
先不說到底寫得如何,她要是老闆也肯定先約人家見面啊,至少人家顯得鄭重,說明正視這份工作。
同學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實習,過兩天就風風火火去上班了。
許遲遲鬱悶。
第十七章
而那邊呢,程源他們開發的事項仍然很忙碌,她也不知道他們進行到哪了,也不知道他對未來工作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