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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午九點送沈雁笙去上班,在家的時候明明還說要等找到新工作再辭職,不可能一到公司就立刻想通了去辭職。
他眼神變得冰冷,對萍姨說:「我知道了,您下去休息吧。」
「誒。」萍姨應一聲,也不敢多問,轉身去後院休息了。
*
沈雁笙被張思琪開除的第三天,下午的時候,她正在客廳抱著電腦刷招聘軟體。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她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信息是之前公司一個跟她還算熟悉的同事。
她有些意外,拿起手機打開,就看到同事發過來的微信。
「笙笙,你知道嗎,張思琪被公司開除了。而且公司還查到她利用職務便利,在大批量採購面料的時候收受回扣,中飽私囊,現在公司準備起訴她。」
沈雁笙盯著同事發來的信息看了好久,忍不住問:「什麼時候的事?」
同事回復過來,「就這兩天,她今天下午知道公司要起訴她,去找老闆求情,老闆都不見她。」
沈雁笙覺得有些奇怪,「她不是老闆的心腹嗎?」
同事:「誰知道呢。老闆見都不肯見她,直接讓法務部的同事走法律程序。」
*
陸景策晚上回家的時候,沈雁笙還沒睡,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
看到陸景策回來,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陸景策今晚應酬,進屋看到沈雁笙還沒睡,笑著逗她,「還不睡?等我?」
他伸手把門關上,將手裡外套隨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走去床邊坐下,摟過沈雁笙的腰,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會兒。
沈雁笙由著陸景策吻夠,才開口問:「張思琪被公司開除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陸景策倒也不否認,說:「那個人自身有問題,我不過是送了點資料到她老闆手裡。」
沈雁笙看著陸景策,忍不住問:「她真的會坐牢嗎?」
陸景策道:「她這些年中飽私囊的數額不小,如果她老闆不肯放過她,多少要進去蹲幾年。」
「陸景策——」
「笙笙。」陸景策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麼,打斷她,說:「那個人自己觸犯法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攬。」
「可是……」
陸景策抬手揉了揉沈雁笙的臉蛋,說:「好了,時間不早,趕緊睡覺。」
他說著,解下腕上的手錶,扔到床頭柜上,跟著解襯衫袖口,見沈雁笙還望著他,笑著逗她,「怎麼?想跟我一起洗澡?」
沈雁笙聞言不由得有點臉紅,說:「誰要跟你一起洗。」
說著就躺回被窩,拉被子蓋住自己。
*
這天晚上,沈雁笙躺在床上有點失眠,腦子裡總想到張思琪的事。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勉強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因為睡得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去浴室洗漱,穿著睡裙就下樓準備去吃午飯。
誰知道走到樓梯間的時候,卻意外看到張思琪站在客廳。
陸景策坐在沙發上看電腦文件,從頭到尾沒給張思琪半個眼神。
沈雁笙不由得頓住腳步,看到張思琪腳下踩著一雙十厘米高跟鞋。張思琪抬頭看向她的時候,眼睛裡竟然含著淚水。
沈雁笙和張思琪相處了大半年,她什麼時候不是趾高氣揚,眼睛長到頭頂上的樣子。像現在這樣的模樣,她倒是頭一次見到。
片刻的愣神之後,沈雁笙才反應過來,從樓上下來,看著張思琪,想問她為什麼來這裡,還沒開口,陸景策已經合上電腦起身,牽住她往餐廳走,說:「餓了沒?萍姨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粉蒸排骨。」
沈雁笙下意識回頭看還站在客廳的張思琪,她雙眼泛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到了餐廳,沈雁笙才問陸景策,「她怎麼會在這裡?什麼時候來的?」
陸景策端著碗給沈雁笙盛湯,說:「不用理她。」
沈雁笙自認也不並是一個太心軟的人,這幾個月來,張思琪對她做過的事,比這過分多了。
拋開她變著法地讓她跑腿打雜這些事情以外,最過分的是壓著沈雁笙不給她半點發展的機會。
前一陣子,沈雁笙耗盡心血,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設計的一件作品,原本信心滿滿一定可以成為秀展上的重磅作品,交到張思琪那裡,她輕飄飄就給她一票否決了,選了另外一件水平差她十萬八千里的作品作為主推。
要說沈雁笙恨不恨張思琪,她倒覺得談不上,只是偶爾會覺得這個人噁心到令人厭惡。恨那麼深的情感,放到她身上,她還不配。
但即使她厭惡她,也沒有厭惡到要把她送進牢里那麼嚴重。
吃完飯,沈雁笙就到客廳去。
張思琪看到沈雁笙一個人出來,雙腿打顫地走向她,到了沈雁笙面前,噗通一聲就給她跪下,她抬頭望著她,祈求道:「沈雁笙,就算我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該跟你作對。求你放過我,你放過我好不好?」
沈雁笙看著她,不自覺地蹙眉,說:「你自己犯法,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該去求章總,讓他放你一馬。」
張思琪哭著搖頭,說:「你知道我跟章總的關係,就算我真的拿了回扣,他也不至於絕情到送我進監獄。是章總跟我說,讓我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