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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擦掉沈雁笙眼角划過的眼淚,輕聲道:「笙笙,在我寂寥的生命中,有你出現過,我已經很知足了。」
他要的從來不多,也不敢奢望上天能賜給他什麼。在苦難中摸爬打滾的時候,他只當自己賤命一條,反正也沒什麼可失去的,哪天橫屍街頭也無所謂。
在他孤獨無所依靠的少年時光中,出現過沈雁笙這樣一抹明月,已經足夠慰藉他一生。
沈雁笙忍著眼淚靠近陸景策,臉頰貼在他腰間,雙手抱住他。
她眼睛紅紅的,聲音也有些哽咽,輕聲說:「陸景策,從今以後,你一定要好好愛護自己,就算是為了我,也一定要好好愛護自己。我想和你白首到老,到我們都白髮蒼蒼的時候,我還想和你一起看日出日落。」
陸景策眼眶微熱,仿佛也閃過一絲淚光,他抬手摟住沈雁笙的肩,低頭在她發間溫柔輕吻,低啞道:「我答應你,我一定好好愛惜自己。」
沈雁笙點點頭,哽咽地說:「你要記住啊,從今以後,你有家了,不管去哪裡,做什麼,都要記得,有太太在家裡等你啊。」
陸景策眼眶熱到幾乎要落淚,他沉沉地「嗯」一聲,說:「好。」
他會記住。
從今以後,也有人在等他回家。
這城市的萬千燈火,有一盞是為他留的。
*
第二天是周天,沈雁笙一大早就出門,約了琬琬陪她做新髮型。
琬琬前幾天剛從大理回來,也不知道謝凜是怎麼找到她的,不過兩人目前的狀態是和好了,並且每次提到謝凜,琬琬臉上都有藏不住的幸福。
這天做完髮型,兩人就去找餐廳吃飯。鑑於上次的教訓,兩人如今在外面吃飯,都找包廂。
進了包廂,沈雁笙就忍不住好奇問琬琬,謝凜究竟是怎麼找到她的。
周琬盈就笑,她難得有點害羞,眼裡卻藏不住甜蜜,說:「我和謝凜在一起這麼久,從來沒見他像那天那樣失控過。」
「他來到大理,幾經周轉才找到我住的酒店。大概是找我找得上火了,以至於看到他的時候,他臉色真是好難看,盯著我看半天,開口就問我,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沈雁笙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八卦,著急地問:「然後呢?」
周琬盈笑,說:「然後他就說,他為了我都快跟家裡決裂了,好不容易把家裡那邊按下去,一回家,發現我居然搬走了,他說看到我把我的東西全都收走了,他當時真的被我氣死,氣得胃疼了一晚上,還說哪天他死了,就是被我氣的。」
沈雁笙嗤嗤地笑,問:「那現在呢?你們倆什麼狀態?」
說到這裡,周琬盈更有點的害羞了,說:「謝凜發瘋,第二天就帶我到民政局扯證。」
沈雁笙驚訝地睜大眼睛,「怎麼沒聽你說?」
周琬盈有點靦腆地笑,說:「我有點不好意思,想著等見面再告訴你。」
她從包里拿出結婚證,說:「其實也就是前兩天的事,我頭天晚上沒睡好覺,去領證的時候還頂著黑眼圈,氣死我了。」
沈雁笙看著周琬盈,目光落在她頸側的吻痕上,笑著打趣她,「你頭天晚上怎麼沒睡好覺啊?」
周琬盈不由得臉一紅,笑著去捏沈雁笙的臉蛋,說:「笙笙,你最近是不是跟著陸景策學壞了?」
沈雁笙嗤嗤地笑,想到陸景策,眼角眉梢也藏不住笑意。
*
晚飯的時候,沈雁笙沒和琬琬一起吃,因為陸景策說要來接她去約會。
傍晚和琬琬逛完街,兩人就在商場裡面一間比較清靜的咖啡廳等,謝凜和陸景策一前一後到,謝凜剛把琬琬接走沒兩分鐘,陸景策就來了。
沈雁笙一看到陸景策進來,就拎著大包小包朝他過去。陸景策接過她手裡的東西,看了眼,好笑地問:「買了些什麼?」
沈雁笙笑眯眯的,挽住陸景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出咖啡廳,說:「衣服呀,鞋子呀,包呀。不過衣服沒買兩件,沒有我自己設計的好看。」
說著,忽然定住腳步,抬頭讓陸景策看她,問道:「你沒有發現我有什麼變化嗎?」
陸景策笑,伸手揉了把沈雁笙的新髮型,說:「我又沒瞎。」
沈雁笙誒誒誒地叫,抓住陸景策的手,說:「別給我弄亂了,我明天要去拍結婚證的。」
陸景策看著沈雁笙的眼裡藏不住笑意,那笑意里有掩藏不住的深深著迷。
回到車上,沈雁笙側過身,認真看著陸景策,問:「你覺得我以前的髮型好看,還是現在的髮型好看?」
陸景策認真看了看,說:「都好看。」
沈雁笙道:「不准說都好看。」
她以前是沒有劉海的,栗色的長捲髮,有些慵懶的氣質,今天換了個新髮型,把頭髮簡短了一點,順直了,還剪了個慵懶的法式劉海。
陸景策被沈雁笙逗笑,說:「確實都好看啊。」
他俯過身,右手掌住沈雁笙的後頸,低頭吻她。
沈雁笙覺得她真是被陸景策的男色迷得暈頭轉向,他一吻她,她腦子裡別的東西都忘得一乾二淨,滿腦子都是陸景策溫熱的唇,唇齒間乾淨的薄荷香,呼吸間淡淡的古龍水香。
過了好一會兒,陸景策才終於微微鬆開了她,沈雁笙心跳有些快,看著陸景策的眼睛,還不忘問:「到底是以前的髮型好看,還是現在好看啊,要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