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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琅無奈地笑了笑,摁住她的手:「不用了,你睡吧。」
「哦。」
桑遲又躺下去了。
房間的窗子沒有關嚴實,有風順著縫隙鑽進來,吹開窗簾一角,皎潔的明月就在開合的布簾中若隱若現,在桑遲的床尾落下一塊忽隱忽現的光斑。
兩個說了晚安的人在昏暗的光線里四目相對。
空調呼呼吹著熱風,小小的房間裡溫度一點點往上竄高。
沉沉的夜裡,兩個人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忽然,桑遲坐起來了,她默不作聲掀開被子,赤腳走過去,輕輕推了推程琅。
程琅也是沉默著,掀開被子,給她讓了半個床位的空間。
連親吻都是沉默的。
程琅撐著手臂在她上面,俯身狠狠地親上去,完全不留一點餘地地,把她攏在自己身下。桑遲搭著他的肩膀,迷瞪瞪心想,空調好像還是調得太高了。
這個兇狠的親吻持續了近一分鐘,桑遲的舌根都麻了,下唇被他咬得微微發疼。
分開的時候眼前都還是黑的。
桑遲靠在他頸窩,小口地喘著氣,反射弧超長地開始生悶氣:「我才不是性冷淡。」
程琅想笑,忍住了:「就想證明這個?」
桑遲搖搖頭,指尖戳了戳他鎖骨的位置,喃喃地說:「喜歡你。」
想說,就算那些藥阻斷了我的情感起伏,我還是這樣喜歡你。
生病的時候就這樣喜歡你,如果不生病,對你的喜歡大概是這樣的三倍十倍,比這樣多得多的喜歡。
「我知道。」
程琅俯身,輕輕地安撫似的銜住了她的唇。
身後的電視劇上,丈夫跪在地上痛哭懺悔往日的荒唐行徑。
程琅伸手,緩緩從她聳開的襯衫下擺挪了上去,手是滾燙的,身體也是。
昔日的惡毒婆婆站出來給兒子求情。
程琅的親吻從她的唇挪到了耳朵,親她的耳垂還有耳下的皮膚。鼻子埋進她的頸窩,嗅到了淡淡的女孩子的香氣。
霸氣回歸的媳婦終於站出來了……
程琅反手關了電視,用被子把兩個人蓋住。
房間裡最後的一絲光亮也沒有了,只剩下兩人低低的急促的呼吸聲。
————
再醒過來的時候房間還是完全暗著的。
窗簾縫隙望出去還能看見天際寒星。
懷裡的人蜷成小小的一團,是醒著的。
他探到床頭櫃摸到自己的手機,打開來看了一眼,才兩點出頭。
低頭看她,啞聲問:「睡不著?還是剛睡醒?」
桑遲的聲音嗡嗡的,帶點鼻音:「睡了一會兒。」
平時就是斷斷續續的,很不安穩,更別提今天還是第一回 跟男生睡在一起。多重因素影響下,她一點多就睜了眼,硬生生躺到現在也沒有再睡著。
程琅察覺到她的呼吸有點亂,手探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稍微有點熱,應該是在被子裡捂的:「哪裡不舒服?」
桑遲難受地動了一下,只說:「不知道為什麼,背有點疼。」
像是神經拉扯的疼痛,一跳一跳的,痛感不算強烈,還能忍受。她說:「可能是因為失眠吧。」
程琅問:「那要吃藥麼?」
「現在吃,上午就爬不起來了。」
有點傷腦筋:「那平時都怎麼辦?」
「再躺一會兒也許能睡著。」
程琅摟緊她,無聲揉著她的後腦。
先前胡鬧了一番,兩個人都沒穿上衣,光裸的皮膚相貼著,程琅很快又起了反應。
桑遲耳根通紅一片,推了他一下:「餵。」
「這個我控制不了。」
被子底下,連呼吸都是曖昧的,他怎麼受得住。
「說點什麼轉移注意力。」程琅無奈地說。
桑遲紅著臉,腦子裡也是漿糊一團,閉上眼就想起睡前那一場青澀的調情。
兩個人都沒有經驗,每一個碰觸都是新鮮又刺激的,叫人面紅耳熱。
幸好是夜裡,誰也看不清誰。
桑遲縮了縮脖子,及時切斷了腦子裡的閉路電視,說:「我打算這周回H市了。」
程琅一愣,什麼旖旎的想法都暫時擱下了:「什麼?」
消息來得突然,他有點懵。在此之前桑遲完全沒有提到過回家的
「休學好久了,一直呆在這裡也不好。」
剩下的半句話沒有說完,為了不讓她一個人悶在公寓裡,程琅天天要在學校和公寓中間兩頭跑,浪費了很多學習時間。他馬上要大四了,事情只會更多,更累,不應該給他額外的負擔了。
她說:「家裡已經知道我休學的事情了,有點擔心,我得回去一趟。」
「那開學之前回來嗎?」
「還不知道。」
桑遲的休學報告只申請了到這學期末,雖然最近狀態都不錯,但是這個病從來都是螺旋反覆的,不知道下學期會不會復發。所以,她也說不好。
程琅沉默了。
如果桑遲不準備回來,意味著兩個人要開始一場時長不明的異地戀了。
「你過年的時候不是也會回去嗎?」
程琅搖搖頭,解釋:「H市只有我奶奶還住著了。本來就準備這個月接過來,以後都在這邊定居的。」
「那……」桑遲心裡沉沉的,有點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