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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北城……好好活下去……」
寒北城顫抖的手緊緊抓著男人的衣袖,成年後從沒有流過眼淚他因為控制情緒而面色鐵青。
「慕白,要活一起活!」他聲音極淡,卻異常堅定,「我不允許你死!」
虛弱的男人忽然閉上眼睛,顫抖的唇部劃出一抹弧度,他暗沉的聲音被空洞的放大,「寒北城,我對……對不起你……我死了以後,你能原諒她嗎……她愛的人,一直是你……!!」
第084章 也許這就是緣分
夢境裡場景轉換
車輪極速划過地面,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女人應聲倒地,鮮紅的血跡染紅了她白色的衣裙。
寒北城撲向她,抱起可憐的女人,她似水的眸子溢漾出生命最後時刻的光輝,女人死死的抓著他的手,嘴型張著,在他耳畔低語,卻用盡了她最後一絲力氣。
忽然,血泊里的女人,雙手垂了下去……
「不!」寒北城忽然從夢魘中驚醒。
整個人從床上彈起,抬頭,看到米色的窗簾被窗欞縫裡透過來的海風吹起。
又是那些糾纏多年的夢!
場景如此真實,帶著他一遍又一遍的重溫過去的痛苦記憶!
寒北城起身,下床,推開陽台上的推拉門。
海風微涼,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映著那一輪明月的細碎的倒影,繁星點點。
這裡有樊城最美的海上夜景。而擁有這夜景的人,卻沒有欣賞夜景的心情。
寒北城站在陽台上,身上月白色的純棉睡衣被風一吹,柔軟的貼合在身上。
男人從桌子上拿起一盒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煙圈。
他最近吸得有點多,不過他向來是個收放自如的人,不會上癮。
吸得多,可能是因為心裡某個角落裡,有些糾結的情緒難以郁解。
寒北城回頭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女人,白藕般的細長胳膊輕輕搭在被子外面,圓潤的肩頭泛著幽光,她紅唇緊抿,長睫毛在白淨的小臉上投下暗影。
寒北城將菸頭按滅,斜靠在欄杆上,靜靜的欣賞著眼前的女人睡相。
自從她闖進他的生活,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那些血腥的夢了。
若不是昨晚跟江逸塵一伙人吃飯,提到了過去,他甚至以為那些痛苦記憶的閘門,已經被關閉。
他多年來的夢境,都是血腥和殘酷過去的一個縮影,直到這個女人突兀的闖進他的生活,帶著顏色,在他灰色的世界裡濃墨重彩了一筆。
他會時不時的想起那個雨夜裡的放縱,給了他極其難得的歡愉。
他才知道,他並不是厭惡所有的女人。至少,他對眼前的這一個,有著難以割捨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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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那年,一個女人領著一個跟寒北城同歲的男孩寒止墨,進了寒家的門,自己的母親關穎,在被抑鬱症折磨了多年以後,那一刻的她終於支撐不下去。
在一個晴朗的夏夜,關穎吞下大量安眠藥,被人發現時,已經身體僵硬。
寒北城印象中,母親溫柔善良,美麗而又帶著大家族沉澱下來的淑姣之氣。
可是即使這樣的女子,在豪門婚姻的墳墓里也漸漸枯萎,沒落。
在安葬了母親的那個下午,寒北城獨自去了小時候她經常帶他跟妹妹去的那家遊樂場。
一身黑衣的小少年,陰鬱沉悶的坐在了旋轉木馬旁的鞦韆上發呆。
夕陽餘暉,錦瑟之下,看到昔日母親帶他們一起歡笑過的遊樂場依然熱鬧,可是他的世界裡,再也沒有了母親。
「小哥哥?你怎麼哭了?」
忽然,一個小女孩從他身邊經過,看到寒北城哭泣,她扯了扯裙擺,悄悄的坐了下來。
她扎著一條馬尾辮,濃重厚密,皮膚勝雪,一雙水濛濛的大眼睛如同暗夜繁星。
寒北城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體,遠離女孩的親近。
可是她卻不在意,笨拙的從裙子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寒北城,小聲說道,「小哥哥,給你擦擦眼淚……」
寒北城用冷冷的目光打量著女孩精緻粉嫩的小臉兒,忽然有些窘迫。
他用袖口拭去眼角的一滴淚,沒有接女孩的紙巾。
從小到大,為數不多的脆弱一面,竟然被一個蘿蔔頭看了去?!!
他起身,雙手插兜,轉身離去。
也許是因為寒北城的態度太過於冷淡,小女孩有點不知所措。
可是,見他落寞的背影和抽搐的肩膀,小女孩還是追了上來,將兩根紅色的棒棒糖硬生生的塞進了他的手裡。
「小哥哥,你別難過了,我有棒棒糖,送給你,你想哭的時候就舔一口,那樣心情會很好……」
寒北城,「……」
「這是爸爸告訴我的!」,女孩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爸爸說,如果一根不行,那就兩根,我今天只帶了兩根,都給你了!」
全部財富!
寒北城愣愣的看著蘿蔔頭,依然沉默,但是陰鶩的表情有所緩和。
他擁有別人難以企及的身份和財富,兩根棒棒糖,在之前看起來,多麼可笑的禮物。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攤手看了看,又緊緊握住……
小女孩見他收下了,咧咧嘴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跟我哥哥一樣,每次他被爸爸揍哭,我都能用棒棒糖把他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