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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蘅不知道他們做了多久,只覺得後來下半身都麻掉了,身體是一汪水,被他隨心所欲地攪亂。最後李月馳俯身摟住他,在他耳畔說:「一起。」
他們便一起顫抖,一起用力,一起長長地吁氣。
結束之後,兩人姿勢未變,都沒有說話。李月馳的胡茬蹭著唐蘅的鬢髮,過了大概幾分鐘,他銜住唐蘅的嘴唇,慢慢親吻起來。房間裡沒有開燈,窗外的天色也暗了,空氣濕漉漉的,似乎快要下雨。
李月馳說:「你相信了嗎?」
唐蘅恍惚地問:「什麼?」
「這是真的。」
「嗯。」
他總算放心了似的,拍拍唐蘅的臉頰,「還難受嗎?」
「有點。」
「哪裡?」
「癢,」唐蘅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學長,再來一次吧。」
李月馳眯起眼睛,看著唐蘅。
唐蘅小聲說:「還是你累了?」
「又開始了是吧。」
「我是真心的,」唐蘅摸了摸李月馳的背,「你怎麼這麼瘦。」
「不影響干·你。」
「……」倒也的確如此。
「今天先算了,」李月馳直起身子,「你剛退燒。」
唐蘅連忙說:「你別走。」
李月馳又躺回來,手臂搭在唐蘅的腰上:「好,我不走。」
「能抽菸嗎?」
「不能。」
「能晚上再來一次嗎?」
李月馳的目光有些無奈,他伸手把唐蘅前額的碎發撥到一旁,端詳著他的臉。
「就這麼忍不住?」
唐蘅說:「嗯。」
「乖乖忍著,你現在不行,」他頓了頓,又說,「我忍六年了。」
第47章 他嬌氣慣了
兩人身體疊著身體,擠在那窄窄的單人床上。好在這床夠結實,並沒有發出什麼令人臉紅的聲音。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唐蘅出神地望著那一小塊玻璃,耳畔是李月馳的呼吸。他把臉頰埋在唐蘅的髮絲之間,呼吸拂在唐蘅的臉頰上,暖洋洋的。
就這樣抱了一會兒,唐蘅輕聲問:「幾點了?」
李月馳沒動,貼著唐蘅的耳朵說:「四點過。」
「天都黑了。」
「嗯,要下雨。」
他們說完這話沒一會兒,窗外果然飄起淅瀝小雨。天色也越發暗了,被窗戶框住的天空,宛如一方盛著水的墨硯。唐蘅望了一會兒,輕輕閉上眼。
他低聲說:「醫生給我診斷的結果是BPD。」
李月馳的呼吸頓了一下,問:「這是什麼?」
「邊緣性人格障礙,一種……精神方面的問題。」
「什麼時候確診的?」
「記不清了。」
「唐蘅。」
「嗯?」
「都告訴我。」
「其實也沒什麼,」那些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唐蘅皺了皺眉,「就是看病,吃藥,複診……什麼的。後來恢復得不錯,藥都停了。」
李月馳靜了幾秒,用一種陳述句的語氣說:「是因為我。」
「一部分吧,」唐蘅收緊手臂,摟住李月馳的腰,「當時挺混亂的,什麼都想。」
「傷害過自己嗎?」
「沒有。」
「真的?」
「真的,那多疼啊,我受不了,」唐蘅笑了一下,「就是天天躺著,傍晚的時候很難熬。」
「傍晚的時候。」
「嗯,當時我租的房子挨著教堂,尖頂哥德式那種。到了傍晚,教堂的燈就亮了,從窗戶看出去,能看見天空被映得很亮。」
「然後呢?」
「然後我就躺在床上,看著天越來越暗,燈越來越亮,最後天黑了。」
李月馳沉默,抬手輕撫唐蘅的脊背。他們身上的汗已經幹了,也許是下雨的緣故,屋裡有一點冷。李月馳把棉被搭在兩人身上,手掌在棉被下面摩挲著唐蘅的皮膚,他的手心有繭子,帶來一些細微的癢意。唐蘅打個哈欠,竟然有點困了。
李月馳輕聲說:「睡一會吧。」
唐蘅「嗯」了一聲:「你能陪我嗎?」
李月馳說:「好。」
「我覺得你在旁邊,好像傍晚也沒什麼。」唐蘅說完笑了笑,就這樣挨著李月馳,閉上了眼。
也許是窗外的雨聲過於催眠,也許是饜足的身體過於疲憊,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甚至於沒有做夢。當唐蘅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四肢都酥軟了——當然,大概也有些別的原因。
李月馳在他身側,輕輕攬著他的腰,而他的小腿搭在李月馳的小腿上。
唐蘅恍惚幾秒,說:「你真的在啊。」
李月馳說:「真的。」
「嗯……」唐蘅眨眨眼,「幾點了?」
「六點半。」
「今天幾號?」
「四月十一。」
「噢。」
「我去打水,給你擦一下,」李月馳說,「然後吃飯。」
他說完便起身穿衣,出去了。唐蘅把棉被向上拉,直到遮住自己的下巴。身後的部位有些發脹,也有些痛,估計是腫了。唐蘅低頭嗅了嗅,嗅到很淡的乳霜的香味——就是李月馳用在他身上的那瓶。
李月馳雖然關上了門,但這種木房子幾乎是沒有隔音的。唐蘅縮在被子裡,聽見李月馳說:「媽,你先別熱飯,我要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