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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懂事,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時間把希望一點點破滅掉,世界徹底灰暗,心痛到奔潰和絕望。
那感覺太難過了,他也不想再傷心。
所以江寶晨一直都有努力的讓自己的獨立堅強。
不強求什麼,不爭搶什麼,做自己能做的事,儘量做到最好。
得到了就好好珍惜,丟掉了就讓它過去。
儘量身體健康,活久一點還多一點債,少惹一點麻煩。
這樣活得很充實。
前面有隻小橘貓。
家養的,也不怕人,慢悠悠的在路燈下踩一字步,氣定神閒。
江寶晨手裡提著買回來的菜,朝它勾勾手指,「咪咪,過來。」
小貓站住,看著他。
眼神並不警惕,姿勢也沒打算跑,大概類似於「這個兩腳怪剛剛在咪什麼」的不解。
江寶晨慢慢靠近上去,小貓閒閒的甩了個尾巴轉身離開。
它走得不快,江寶晨也不知道哪來的童心,見沒嚇跑,非要上去擼一擼毛,彎著腰小心的一路「咪咪」過去,直到步入黑暗中,眼看著那隻小橘貓鑽進一輛停放在路燈照不見區域的私家車底下。
江寶晨看過一些新聞,貓貓狗狗躲在車底下取暖,結果睡著了,第二天車主一開車就把小動物軋死。
「咪咪。」江寶晨有點擔心的跪下來找貓。
小橘貓果然窩在車下中央,四肢乖巧的攢著,兩顆眼睛在黑暗中發出綠瑩瑩的光。
灰暗的光線和不透明車膜,讓從路燈下一路走過來的江寶晨沒注意到車上還坐著個Alpha。
不過,正常人誰會把車停在黑暗的角落,連個車錶盤都不開,就烏漆墨黑的坐著?
「咪咪,出來咪咪。」
江寶晨咪了半天,口乾舌燥,小橘貓除了偶爾喵一聲不為所動。
就在江寶晨感覺跪麻了想換個姿勢時,小貓突然受驚似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車頭方向躥出去溜了!
江寶晨:「……???」
車門被輕輕的「砰」帶上。
江寶晨:「!!!」
不是錯覺!!
江寶晨連忙站起來,拎著兩袋子菜,拍拍膝蓋上的灰,然後就看到了個高大的Alpha朝自己走來。
黑暗中看不清模樣,但那視線存在感很強,眼神凌厲冰冷。
江寶晨緊張的無意識後退半步,想說對不起。
但對方先開口:「好巧。」
Alpha低沉喑啞的聲音在安靜冰涼的夜晚很有磁性,可那盯著江寶晨看的眼神卻仿佛是子.彈上膛的獵.槍、黑洞洞的槍口頂著退無可退瑟瑟發抖的小獵物,即將扣下扳機。
江寶晨感覺一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連忙又後退了兩個半步拉出安全距離,對方說「好巧」那應該是認識的人,但光線太暗了他分辨不出,只能小心問:「你,你是……」
「誰?」
顧曄的眼神幾乎在頃刻間暗了下來,變得危險而不自知,極富侵略性!
他朝江寶晨邁出半步。
江寶晨瞬間聞到了面前Alpha攻擊性很強的陌生信息素!
他心臟猛跳。
這個壞蛋想要用信息素壓制他!!
慌裡慌張的摸口袋,果然兜里有大賀放的一支辣椒水,他立刻拿出來噴口直接對準了Alpha,一邊往路燈方向退一邊提高聲音:「你!你不要過來!我要喊了!周圍全部都是人!!」
顧曄停住,他沒有再動,就站在黑暗裡。
光照不到的黑暗裡。
他看著江寶晨手拿防狼噴霧器,警惕慌張的後退,一直後退,直到退回到路燈下。
光照得他那眉眼精緻如畫。
十年了,好像從沒變過一樣。
不,他變了。
從頭到尾,徹頭徹尾的變了。
以前江寶晨看到他,眼睛會發亮,哪怕再遠也會像長了翅膀的小鳥一樣撲過來,再不管不顧的抱住他的胳膊,嘰嘰喳喳著說不完的話。
話題雜亂,毫無營養。
一會兒是家裡媽媽養的蘭花長蟲子,一會兒是水族箱裡新買的小金魚因為他餵食太多吃得撐死掉了,然後總會說上一番直白且不顧別人尷不尷尬的告白「顧曄你有沒有想我?我一直有想你,昨晚還夢到你了!」
顧曄顧曄顧曄,幾個字像是長在Omgea小少爺嘴裡。
只要一開口就是顧曄打頭。
顧曄聽得煩。
從在班主任辦公室見面那一刻起,他就討厭這個金尊玉貴的富家少爺。
自來熟,以自我為中心,任性、嬌氣,驕橫,脾氣大,最重要的是江寶晨總喜歡自作主張的抱他胳膊,偷偷蹭一下、聞一下,說些「顧曄你身上好香啊」的話。
像個不知廉恥,胡亂發情的動物。
以「喜歡」的名義對無辜的人放肆性騷擾。
而且江寶晨根本看不懂人的臉色,有時候他已經把「不喜」和「厭煩」擺在明面上,江寶晨也無所察覺。所以他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冷冷的叫江寶晨別再對自己進行肢體上的摟摟抱抱,他不喜歡、覺得噁心反感。
江寶晨會一臉不解,有點傷心的樣子說噢,然後第二天固態萌生,歡歡喜喜的衝過來抱住他胳膊喊顧曄。
反反覆覆。
讓人恨得牙癢又氣到沒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