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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真這麼有執念,去找風月片的導演,他們應該會很樂意的。」
藏攬柏手裡酒杯摔落到了地上,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光直視聞袁書:「風月片怎麼了?導出來幾部片子啊,拿了那麼一個獎,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藏攬柏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毫不退讓地和聞袁書對上:「怎麼了,特別享受坐在人群中間被人捧著恭維著的感覺?是以前的你沒人關注嗎,就這樣的你,還非要做出來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野路子出身的導演身份讓你覺得特別自卑嗎,因為之前受過冷遇所以在拒絕每一位卑躬屈膝諂媚你討好想要在你這裡拿到一個角色的人都讓你特別有快感?」
聞袁書驟然暴怒,他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了藏攬柏的衣領:「你他媽……!」
話音未落,藏攬柏就一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後目光掃過大廳,提高了音量:「在座的諸位都聽到了吧,聞袁書聞大導演說了《半灣中月》他不導了!」
任宜那邊人都傻了,什麼都聽到了,藏攬柏這不喊,這誰能聽到。
藏攬柏這還沒完,又繼續說:「正好今天趁著電影座談會,在座的導演們,有沒有願意接下來《半灣中月的》的?」
「好!」隔著三個沙發椅座,那邊傳來了一聲喝彩:「說得好!」
余棯晃晃悠悠站起來,酒水熏紅的一張臉,轉頭對上藏攬柏:「這活我替我師兄接下了!」
遠在山區採風的任棲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不由裹了一下外套,只覺得哪怕是夏天,這深山老林里,還是寒氣逼人。
第21章
聞袁書這人最愛端些清高自傲的臭架子,平日就差把持才傲物四個字寫自己臉上。偏偏他骨子裡又不是真對那些個名和利一點不在乎。
他此前是學話劇表演的,搞這麼多年沒弄出來過名堂,後來去一個劇組裡做過場地策劃,當過副導演,這麼一步步走上來的。
別人其實也沒說過什麼,他野路子出來的,反而是他自己耿耿於懷,整天愛在自己微博里陰陽怪氣余棯一流的學院派。
年前余棯拍了尺度很大的文藝片,在國內根本上映不了,不過在國際上還是拿到了一個獎項。
這事落到聞袁書他們這群人嘴裡,都在說於棯拍不出來像樣的作品了,只能拉大作品尺度來博人眼球了,成為了風月片的導演。
在這電影座談會上,藏攬柏和聞袁書鬧這麼大動靜,加上余棯最後還上來湊熱鬧,當天圈裡都快炸開鍋了。
聞袁書看到余棯也站起來之後,又環顧四周,他畢竟是特別注重自己身份的人,最後只咬牙切齒和藏攬柏放出來一句狠話:「你等著!」
藏攬柏整理了一下被他抓皺的衣領,顯得很是不痛不癢。
聞袁書這樣愛面子好端架子的人,也斷然做不出來大庭廣眾之下也和藏攬柏一樣高喊著解釋什麼,比如他沒有真的想要放棄《半灣中月》這塊大肥肉的之類的話語。
「這是你以前的作品?」方慕坐在書桌的另一把椅子上,手裡翻看一沓詞曲作品集。
上面的署名是「白霧靄靄」,作品數量有那麼十幾到二十的樣子,方慕大致一翻,沒有仔細數。
作品大量都是以情歌作品為主,字詞哀絕的,能從中讀出來一種婉轉悲傷的感覺,方慕看了看,不知腦海里滑過什麼,有幾分遲疑的發問:「這是……是你以前分手後寫的?」
這些字句讓方慕特別難和藏攬柏本人對上號,因為藏攬柏大部分時間裡都是風輕雲淡的,很難在他臉上找到什麼過激的情緒反應,比如特別悲傷或者特別憤怒。
方慕注視他的眼眸的時候,大多時候覺得自己在凝望一灘平靜沉重的死水,哪怕那雙眼眸總是笑意盈盈望向他。
藏攬柏瞥過方慕手裡的東西一眼,然後回答:「是的。」
方慕沉默一下,又問:「這些都是你分手後的心情嗎?」
藏攬柏聽到這裡,似乎是有些驚訝,他不得不停下來手頭的動作,然後轉而望向方慕,否認道:「這些都是分手後他們的心情。」
方慕:「……」
是機器作響的聲音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氣氛。
藏攬柏整理好印表機列印出來的劇本,然後收攏在一起遞給了方慕。
「這是《半灣中月》的部分劇本,你先看看熟悉一下。」
方慕沒想到藏攬柏真的能幫他拿到這份劇本,還有些不太容易接受這個事實:「人家…人家片方知道是我……」
「好了,你現在別想這麼多,這只是得到了一個試鏡的機會,人家用不用你,還是要看你自己的表現。」藏攬柏打斷了他,並且在他肩膀上安撫性地拍了拍。
「什麼時候去試鏡?」方慕問。
藏攬柏微微垂眸,像是也思索了一下:「不確定,但是應該很快。」
而後又抬起來眼睛對上方慕的視線:「能演嗎?」
方慕被問得愣怔一瞬。
能演嗎?
本能地退縮反應被方慕生生遏制住,在多餘生出來的一些貪性里,加上「最後一次」又或者是「臨終遺願」之類的限定詞,就會在要行此事時滋生出來一些寬容和勇氣。
方慕沒有停頓很久,他很快回神,並且回答說:「當然能演。」
當然能演的方慕在十天之後被藏攬柏帶去試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