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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玻璃可能很牢固,而且這樣的話自己也會死。
有一點:「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站在方慕身邊的金碩聽著方慕嘴裡悄聲念叨著什麼,句子不完整,只能零星聽到字詞。
他不由蹙眉:「徐哥在和你說話,你在發什麼愣!」
「嗯?」方慕像是驟然回神,看到徐渡銘永遠在自己視野里只出現半張下巴的臉。
徐渡銘靠近了方慕朝他走過來,開口重複了他剛才講的話:「小慕,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從此之後你也不用再被拍賣,想要繼續演電影我也會為你投資。」
「就當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好嗎?」
方慕在聽他說完之後,胃部就又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
這樣的身體反應讓他不由痛苦地伸手捂住了肚子,但是這欲要嘔吐的感覺根本壓抑不住,太噁心了,徐渡銘只剩下半張臉的面孔竟然變成無數個細小的肉色漩渦,全部朝著相反的方向旋轉。
方慕第一次見這麼噁心的東西,甚至忍不住回頭確認了一下金碩。
他看見金碩還是扭曲靜止的半圓臉,再次回過頭的時候,認識到只有徐渡銘這麼噁心。
胃部抽動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就在這個時候,徐渡銘似乎已經因方慕的沉默而耐心告罄。
「你的回答呢?」徐渡銘追問。
「三年前我給過你機會做選擇,你當時沒有珍惜,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徐渡銘抬手撫摸過方慕的臉,眼神中透露出來一絲懷念和憐憫:「選擇和我重新開始,放下過去的一切,或者今晚就回到拍賣場。」
「拍賣場。」
方慕的聲音落下,就感受到撫摸在自己臉上的手,手勁突然加重,空氣里的文溫度似乎也跟著下降。
徐渡銘的手緩緩落下來,到了方慕衣領的位置,再也忍受不住一樣,一把攥住把他摜到了牆上,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質問:「你為什麼就非得這樣!總是做出來這樣愚蠢的,不聰明的選擇!千方百計地自討苦吃!你有什麼資格恨我!不是你自己選的嗎!?」
「是的,我自己選的。」方慕抬起來眼睛,強忍住嘔吐的衝動。
「我選擇和別的人,任何人都可以,只要不是你。」
徐渡銘似乎是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他抓著方慕的衣領將人重重甩在地上。
「行!把他洗乾淨,今晚就參與拍賣,把他送走!」徐渡銘怒意十足的朝金碩命令完,就摔門而出了。
羅宴在這天的晚上拿了一瓶好酒來到了藏攬柏的家門前,給藏攬柏打電話,發現無人接聽。
嘗試了幾次後,看著緊鎖的房門,心裡突然閃過一絲不安。
躬身在密碼鎖前,絞盡腦汁回憶藏攬柏之前和他說過的數字。
五分鐘後,他終於在嘗試三次密碼後進來了。
羅宴推開門,看到客廳里滿地狼藉,往前走兩步,看到碎裂一地的花盆,還有散落在地上的泥土。
羅宴心裡那一絲不安,不由擴大,他緊接著就又開始給李恩詩打電話,一邊乘坐電梯往小區的地下車庫走。
時間來到十二點,特納萊酒莊地下拍賣大廳里燈火通明。
方慕在後台的拍賣場,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的思緒開始發散,能夠集中注意力的時間很短暫。
上一刻還在數秒,下一刻有生出來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哦,對了。
好像是在等死,手心裡攥著的一塊小玻璃碴提醒了他什麼。
但是好像還不止,他的所有遺願已經完成,隨時都可以去死,那麼為什麼現在還在這裡不動作?
難道真的還要再去迎接下任金主?
方慕蜷縮著身子,在後台的角落裡,不由用手揣錘了兩下腦袋,到底是在等什麼啊。
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一道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方慕的視線里。
世界在方慕的視野里突然停止了轉動,他抬起來眼睛,呆愣地望著藏攬柏淺笑盈盈的臉龐。
突然找到了答案,原來是在等人。
等最後一場美好的幻象。
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方慕的眼中只能看到藏攬柏朝自己走來的身影,聽到對方腳步落在地上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聲音。
金碩還有一些工作人員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人,剛要出手阻攔:「先生,請離開這裡……」
手還未碰到藏攬柏,就看到藏攬柏開始解自己的衣服,這一舉動驚了眾人。
「不是說可以拿我自己來抵押?」藏攬柏邊說邊利落地把身上的一件件脫掉,走到方慕面前的時候,他已經一絲不掛。
金碩抬手示意工作人員讓開,眼神意味不明地看著藏攬柏:「什麼意思?你要幹什麼?」
「我替他啊。」藏攬柏蹲下身子,拉著蜷縮在那裡像是不能動的方慕,把他拉得站起來。
然後把他剛才脫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給方慕穿上,那些衣服對方慕來說太大了,套在他身上顯得有幾分不倫不類。
方慕一時反應不過來,在手和藏攬柏相撞到一起的時候,感受到那溫熱的皮膚,才像是被燙了一下那樣後退了一步,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藏攬柏強行套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