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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從拐角處見到任宜,看到他的指路才有了方向。
要走過去之前,任宜伸手拉了他一下,似乎是有些猶豫:「他們…他們可能…」
藏攬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要叫他安心:「沒事,我知道。」
任宜看著藏攬柏走去二樓包廂的背影,知道他這次沒帶方慕過來,可能就是不想讓方慕面對這些事情。
勢單力薄,求人辦事,總歸姿態不會很體面。
藏攬柏推門進去的時候,包廂里煙霧繚繞,坐在中間那位應該就是聞袁書了。
他旁邊的中年男人抽著雪茄,在那吞雲吐霧的不知道跟聞導說著什麼。
藏攬柏一進來,包廂里驟然一靜。
原本被打擾到的些老闆投資人原本神情上剛要展露出的不快在看清楚藏攬柏的樣貌之後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打擾了大家了。」藏攬柏進門笑了笑。
坐在沙發上的聞袁書表情未變,耳邊有人湊過來嘀咕了幾句,又不時看看藏攬柏。
「小藏是吧,任宜的朋友,他跟我們提了一下,說你有事找聞導。」
藏攬柏笑著稱:「是。」
他往前走幾步,拿出來手裡的視頻照片。
「我是方慕的經紀人,想要和聞導聊一下有關《半灣中月》的男二的角色選拔的問題,希望能給方慕爭取一個試鏡的機會。」
眾人沒想到藏攬柏這麼毫不遮掩,開門見山。
因為《半灣中月》這部戲找來的人不計其數,藏攬柏這帶過來一個圈裡眾所周知的玩物的照片和視頻來自薦,實在是讓人感嘆他的膽量。
不知道還以為是故意來觸聞袁書霉頭的。
聞袁書端坐在沙發中間,藏攬柏遞過去東西的手就僵在半空,對方看起來並沒有伸手來接的意思。
「小藏啊,你這不是說笑了嘛,那方慕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別說是我們,誰也不會用他的。」
「是啊,要他演什麼啊,他除了床上那些,這些年可不剩什麼了吧。」
「哈哈哈哈,瞧瞧你這話說的,你是他常客吧當年。」
「嘿嘿……」
包廂里開始傳來一陣飽含惡意的鬨笑聲。
藏攬柏緩緩把手收回來,打量過包廂里的每一位的臉,也跟著笑起來。
他這樣識抬舉的表現,讓其中一位投資人不由開口打圓場一樣說道:「小藏啊,別說不給你們機會,《半灣中月》這片子你們雖然演不了,但是我這裡還有別的投資的影片,方慕不行,但是小藏你條件這麼好,你可以上啊。」
「哈哈哈,是啊,小藏,你沒聽見王老闆都發話了,你還不趕緊敬他一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藏攬柏從開始跟著眾人一起笑到這裡一直都沒停,他笑得彎下去腰,眼淚都笑出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逐漸的包廂里其他人已經不再笑了,藏攬柏卻還是一直笑,聲音誇張而刺耳。
這場景足夠詭異,包廂里突然安靜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藏攬柏過了許久才像是終於笑夠了那樣,停住了。
他問道:「好笑嗎?」
「神經病…腦子不正常吧…」
「誰知道,笑得令人發毛…」
「就這麼求人辦事的?聞導臉都綠了。」
藏攬柏摔門而出的時候,門縫裡溢出來些小聲的議論。
藏攬柏來到衛生間裡去,洗了一把臉,望著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說不出來的陰沉。
他掏出來手機,從通訊錄里找出來一個號碼,手指停留在上面良久都沒能按下去。
走捷徑會上癮這句話他認為並不是適用於自己,因為他清楚這背後可能會需要他付出的代價。
然而,在衛生間的門被下一位客人推開之前,藏攬柏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藏攬柏走到樓下,從侍應生的托盤裡端過來一杯酒,來到了一樓。
任宜看到他之後,在一樓的沙發椅座那裡對他揮手。
藏攬柏將手裡的一杯酒喝完之後,把空酒杯放在了托盤上,然後直接伸手接過來侍應生手裡的托盤,端著往任宜那裡走去。
等到在任宜面前落座,他告訴任宜:「聞袁書太難搞,不如直接換掉。」
任宜看著藏攬柏看起來冷靜又瘋狂的眼神,雞皮疙瘩順著後背起來:「你沒事吧,你別喝了,到底怎麼……」
藏攬柏掛掉電話走到任宜這裡不到五分鐘,坐下來之後又拿著酒杯連喝了幾杯。
藏攬柏周身的氣壓很不對勁,又混亂又壓抑。
十分鐘之後,二樓的包廂門開了,聞袁書從樓上下來,環顧一圈看到藏攬柏的身影之後,直奔了藏攬柏這裡。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我還告訴你,你要是想要方慕進來,這個片子我就不導了!」
版權方那邊施壓,聞袁書不知道藏攬柏是怎麼和那邊搭上的關係,那邊雖然話里話外說得委婉,說什麼只是讓他是試鏡,並不是就敲定了,又說什麼只是男二,賣一個面子而已。
一個二個都要賣面子,那要賣出去多少面子。
什麼男二,雙男主懸疑驚悚片,哪來的什麼男二,說的是男二,其實戲份和男一已經沒有區別。
而且聞袁書心裡壓根兒沒把方慕當回事過,別說是讓他演,就只是讓他來試鏡,傳出去都讓他覺得被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