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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無動於衷地聽著他講話。
「你明知道藏攬柏鬥不過我的,還是說你就是想看看他最後一無所有的悽慘模樣?」徐渡銘嘴角勾出來一個勢在必得笑容:「我想這一天並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再來找我求饒認錯,我可不會理了。」
就像後來的方慕的許多次軟弱的認錯,徐渡銘都沒有做出來任何饒恕的動作。
徐渡銘嘴角的笑容甚至都沒有消散,就迎面被方慕一拳砸倒了。
「砰」一聲巨響,是徐渡銘連帶著身下的輪椅一同倒在地上的聲音,這對徐渡銘現在的身體而言很是難以承受。
方慕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用力收緊,他的目光是徐渡銘從未見過的冰冷陌生。
方慕壓低了聲音,貼近徐渡銘的耳側,字句清晰地吐出威脅的話:「別再用這麼噁心的眼神看藏攬柏,別再來招惹我們。」
門口響起來金碩詢問的聲音,但是沒有徐渡銘的允許,他還是沒敢貿然進來。
「方慕……!呃…啊!」
徐渡銘眼睛怒視著方慕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方慕一把抓住了脖頸兒,那處有舊傷,徐渡銘霎時間像是被捏住七寸的蛇,徹底失去了聲響。
但是方慕抓著他脖子的手卻在不停地縮緊,他湊近了徐渡銘,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殺你連命都不用償啊。」
徐渡銘臉憋得通紅,眼珠子甚至都凸了出來,雙手開始想要扒開方慕死死抓著他脖子的手。
徐渡銘看著方慕的眼神完全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甚至嘴角還有一個淺淺的弧度,好像是在做一件讓他感到很放鬆愉悅的事情。
直至此刻,徐渡銘第一次在方慕這裡感受到一種非常真實的恐懼感。
他的眼前開始一陣陣發黑,方慕是真的想要對自己再下殺手,他有什麼不敢的?他太敢了,他已經做過一次了,徐渡銘毫不懷疑他此刻的殺意。
幾度瀕臨窒息,徐渡銘虛軟無力的雙腿都不由掙動了兩下,就在他以為他的生命真的要到此結束的時候,方慕終於鬆開了手。
他居高臨下望著躺在地上的徐渡銘,徐渡銘劇烈咳嗽起來,臉色發紫。
方慕從他臉上踩了過去,走到門邊擰開了門。
門外金碩看了他一眼之後,又望見在地上躺著的徐渡銘,瞳孔驟然一縮。
「方慕!你給我站住!」金碩一邊喊,但是眼看著徐渡銘狀況很是糟糕,氣也透不過來的樣子,他還是率先搶救了徐渡銘起來。
方慕頭也沒回地從衛生間離開,臉上面無表情,仿佛剛才差點兒把一條生命扼死在手中,從一張臉上踩過去的人不是他一樣。
等到他走到一間休息室,走進去反鎖上門,他才背靠著門身子像是被抽了骨頭那樣虛軟地滑了下來。
此刻他的後背已經全被冷汗打濕,他頭靠在門上,不由深呼吸著。
如果徐渡銘看過《半灣中月》這部電影,那麼他就該能夠認得出來,方慕剛才的舉止神態和他飾演的角色簡直如出一轍。
方慕在這件隱秘的休息室里待了五分多鐘,然後收拾好自己走了出去,他想要從偏門處不引人注意地回到大廳,可是沒有想到進入大廳的拐角那裡響起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你姑姑到底和藏駱霖藏琢升的意外事故有關嗎?」
兩三秒的沉默後,藏攬柏的聲音響起:「姑姑,方慕的電影上映前照片被傳出去,這件事和你有關嗎?」
方慕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牽扯到自己,也沒有想到藏晴悅竟然就在藏攬柏身邊,這幾人談話竟是如此的開門見山。
「沒有。」藏晴悅說:「阿柏,你怎麼會這麼想我。」
藏攬柏卻沒有接藏晴悅的話,只是又去回答上一問題,他告訴那人說:「那姑姑也和藏駱霖和藏琢升的意外事故沒有關係。」
第44章
「心情不好?」
寂靜無聲的車裡,方慕和藏攬柏並排坐在車后座,車已經行駛在街道上十多分鐘了,期間藏攬柏一直單手扶著額角望著車窗外。
聽到方慕的話,藏攬柏回過頭來,回答說:「沒有。」他解釋一樣講:「或許是最近睡覺太少了的緣故,我覺得有一點疲憊。」
兩人對視,方慕看到藏攬柏神色自若,但是他已經和藏攬柏接觸時間夠久,哪怕對方表面上不露聲色,方慕卻還是能夠明顯地察覺到對方周身壓抑的氣息。
「如果很累,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一會。」
藏攬柏似乎是對方慕這個提議感到了一些驚訝,偏偏腦袋看了一眼方慕比自己矮了一截,顯得非常單薄的小肩膀頭。
方慕察覺到他的視線,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紅,然後故作無事地挺了挺胸脯。
藏攬柏姿態僵硬地將腦袋放到了方慕肩膀上,接受了方慕的好意:「我覺得好多了。」
方慕幾乎沒有感覺到藏攬柏的重量,兩人的距離拉近,藏攬柏身上的香水味又再一次撲入方慕的鼻腔。
「你好像很喜歡這一款香水。」
藏攬柏闔著眼目,聽到方慕的話回應道:「這倒不是說特別喜歡,只是帶你回家的時候身上是這款香水的味道,你那時候經常認不得我,我覺得熟悉的味道和環境會更讓你有安全感,才沒有再換過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