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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有些痛苦地捂住臉,仿佛覺得自己是這世間最無用的人,他甚至連的人名都記不全,連找誰報仇都說不完整。
「真的不記得了嗎?」藏攬柏面對著他。
不知為何,在這樣的昏暗環境裡,方慕卻能將藏攬柏的臉龐看得這樣清晰,甚至能從對方清淺的眼眸中,看到自己迷茫無助的模樣。
「你……」
方慕眼珠子轉動,他陡然發現房間裡並沒有燈,那麼為何他卻能夠看清楚藏攬柏的臉?
明明窗外天都黑了。
就在方慕將要發出疑問的時候,摟著他身體的藏攬柏突然抬起手來,將方慕散在額前的髮絲往他耳後攏了一下。
藏攬柏朝他柔和的笑:「怎麼了?」
方慕卻在下一瞬間瞳孔中驟然緊縮,他抬手一把抓住還未來得及從自己耳邊離開的手腕。
藏攬柏的手腕上戴著一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手錶。
「這個!這個不能給你!」方慕急急出聲。
「哦?為什麼,慕慕你不是說你的一切都留給我嗎,這個為什麼不行,是因為這塊表非常重要嗎?」
方慕如同被問住,是啊,明明在他心裡,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交給藏攬柏才對,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給出這塊表?
只是這樣微微一思考,方慕腦海里就驟然升起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伴隨著一陣火車駛過的轟鳴聲,方慕捂著耳朵,嘴裡發出來一聲嘶啞的呻吟,緩緩轉醒。
忽遠忽近的海岸線消失不見,微涼的夜風,還有屬於藏攬柏的體溫,細密輕柔的吻也一同消失了。
刺目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方慕皺起來眉頭,嗓子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伸手從床頭櫃拿過一杯水仰頭喝下去兩口,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上午時間九點半,羅宴開始在客廳喊方慕出來吃早餐。
方慕從客廳出來後,看見坐在桌前的羅宴,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著自己。
方慕低頭喝了一口粥,抬起來眼睛的時候正看見羅宴打了一個哈欠,滿臉倦容,眼下黑眼圈很重。
「昨夜沒睡好?」方慕本著吃人嘴軟的道理,不由自主地出聲詢問了一句。
結果沒想到一開就被自己嘶啞的聲音難聽到,正在這時,聽到對坐在自己對面的羅宴突得冷哼一聲:「還不是你們昨夜太吵了!」
話音落下,方慕臉「刷」一下通紅,差點兒要將整張臉埋進碗裡。
羅宴一瞧更來勁了:「嘖!你們連門的不關緊,這會兒在這還害臊起來了了!」
「我吃…我吃飽了,咳…」方慕被嗆得不輕,怕羅宴這個嘴巴兜不住風的再吐出來什麼他承受不了的話,立馬起身從飯桌上離開了。
半下午時,方慕在房間裡從行李箱中翻找出來那塊表,坐在地上將表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仔細看。
他努力想要從記憶里搜刮出來有關這塊表的一些蛛絲馬跡,但是腦袋裡一片空白。
那麼到底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方慕視線落在手中的錶盤上,上面的秒針轉動,盯了半晌,方慕又將那塊表拋回了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行李箱中。
羅宴在白天的下午補了一下午的覺,這一覺睡得實在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鐘。
窗外因為天氣轉陰已經變得有些暗了。
羅宴動作誇張地伸了一個懶腰,走到客廳的時候,發出了一聲疏鬆筋骨後的舒坦聲,沒等他走兩步,他就發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吸了吸鼻子,在空氣中有些不確定的輕嗅了兩下。
而後眉峰緩緩聚攏,他塊快步流星走到客廳的冰箱前,一把拉開,發現冰箱裡的酒果然少了幾瓶。
他來到方慕臥室門前,一把推開門,那股撲面而來的酒精味酒更重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坐在地上,臉已經喝得通紅,身子斜斜靠在牆上的方慕。
甚至在此時,方慕還在拿著酒瓶。
他聽見動靜,已經明顯有了醉意的雙眼望著羅宴,有幾分不滿地說了句:「大嘴巴精,走開。」
他這麼嚷了之後,不是去揮趕羅宴,而是搖晃起了自己的腦袋,好像以為羅宴又是自己出現的幻覺一樣。
「你說什麼!」羅宴瞬間炸毛,他快步走進屋裡,看著已經醉醺醺地方慕,對著他不可置信地吼出聲:「方慕!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把我這些珍藏的酒偷喝掉!」
方慕仰頭又吞下去一口,喝完又看看酒瓶,視線最後落在羅宴顯出來幾分氣急敗壞的臉上。
「我可能是…拿錯了!」方慕扶著牆站起來,一個腳步不穩差點兒摔倒,踉蹌著走到桌邊,拿起來上面擺放的幾瓶蘋果汁,然後轉身塞到了羅宴懷裡:「這些我珍藏的蘋果汁賠給你!」
「這些蘋果汁也是我買的吧!」羅宴一口氣堵著下不來,瞧著方慕的樣子,又想起來藏攬柏囑咐的千萬不要讓他喝酒的信息,一陣頭疼欲裂,只覺得這樣的日子他是一天也受不了了!
「方慕!」羅宴下一句怒斥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方慕一把推開身子,懷裡抱著的蘋果汁都差點兒摔掉在地上。
方慕步履匆忙地衝進衛生間,嘔吐起來。
突然之後,方慕跪坐在馬桶前,身姿十分狼狽。
但是吐過之後,他看起來清醒了不少,幾分鐘後緩過勁來他走到洗手台用冷水洗了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