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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秋什麼也沒說,無聲地笑了笑,抬腳往村子裡走,那隻才和他玩過的野貓立即不舍地跟上去,叫聲嗲嗲地喵喵叫。
兩人擦肩而過時,林初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程晚秋。」
程晚秋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他,「嗯?」
林初想著自己出來時看到的血跡和牙齒,心裡隱約有了個猜測,「你……是不是遇到大成那小子了?」
程晚秋挑眉,「誰是大成?」
「就是你這幾天一直在等那個。」
程晚秋先是一臉噢原來那人叫大成,然後點點頭。
林初眉頭頓時皺得緊緊的,「他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少騙我,沒說什麼你幹嘛打掉他一顆牙齒?」
程晚秋還是搖頭不肯說。
他不說林初也能猜得到,「說我和楊老闆呢吧?他胡說八道什麼了?」
「沒什麼林初,他不會再來了,你快去上班吧,別外面的人久等了。」
程晚秋說著低頭要拉開林初抓著他手臂的手,結果林初抓得更緊了,緊得手指骨都在發白。
「你該不會以為我和楊老闆睡了吧?」
程晚秋猛地一下抬起臉,「不要說這種話林初。」
林初胸膛用力起伏了一下,「沒有,那三個小時裡沒有發生那種事,楊老闆是真的不行,他叫我過去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對我有反應,我只是……被他看了身體,我……」
「別怕,林初。」
程晚秋溫和地打斷了林初聲音逐漸發顫的話,原來要拉開林初抓著他手臂的手也改成了握緊他的手腕。
劇烈的情緒起伏讓林初渾身止不住地細細發抖,但他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異樣,連眼神也與平常無異。
程晚秋直直地看著他,像是要望進他心裡去,「我絕對相信你,所以也請你相信我,無論如何,我說了喜歡你就是喜歡你,這點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第17章
這兩天桃園村的天氣有些怪異,天空陰陰的太陽也不出來,但就是很悶,悶得像天上蓋了床棉被,連風都幾乎感覺不到。
而程晚秋也差不多兩天沒有看見林初。
那天晚上林初上了那輛麵包車去上班之後,他就開始躲著程晚秋,和之前程晚秋避著不見他一樣,白天只要你不去他家裡找他,在外面你是看不到他的,他連小賣部都不去了。
程晚秋不想勉強他,他知道林初現在心裡可能很亂,也可能覺得很丟臉而不想面對他,那他這時候如果無視林初的意願執意去找他,結果恐怕會更糟。
他不想逼得林初連家都沒辦法安生待。
在外面見不到想見的人程晚秋也失去了出門的興趣,除了必要的出門買菜,大多數時候他都像奶奶一樣待在家裡。
程晚秋每天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後,剩下的很多空閒時間他都拿來思考,思考林初。
不過與其說是思考,倒不如說是想林初比較貼切,他看不見他的時候總想他,這種想就是簡單的字面意思,就是單純想他這個人。
想著想著時間就都過去了,程晚秋放縱自己在這種狀態下待了兩天,一直到第三天,家裡的座機電話響了,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他姑姑程沁沁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程奶奶聽到這個消息慌得臉都白了,在反覆確認過程沁沁沒有大礙,沒有生命危險才稍稍放心,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看程沁沁。
程晚秋自然也開始收拾一些簡單的行李,姑姑受傷了他不可能不去看,也不可能讓奶奶一個人去看。
在接到電話的當天下午,程晚秋和奶奶就在王伯的幫助下坐著三輪車到了鎮上的客運站,然後在天黑前到達了程沁沁所在的醫院。
也幾乎就是他們剛到醫院,外面忽然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路上避雨不及的人發出驚叫聲然後四散著找躲雨的地方。
程晚秋起身關了病房的窗戶,也關上了外面震耳欲聾的雨聲,他的身後程奶奶淚眼汪汪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程沁沁,拉著她手不住心疼地撫摸。
程沁沁有三個孩子,最大的兒子已經在讀大學了,二女兒剛上高中,小女兒則是在念小學。
三個孩子大的離得遠,小的又太小,能照顧一二的老二要上學,而且住校回不來,程姑父又要開店做生意,能照顧程沁沁的只有程晚秋和程奶奶。
程沁沁是下樓走到一半的時候沒站穩屁股著地連著滾落了好幾層一直滾到地上,她當時躺在地上就動不了了,是120把她拉走的。
程晚秋問過醫生,程沁沁不算特別嚴重,沒有傷到頭,但是因為有些地方有輕微的骨折和骨裂,所以還是要好好修養幾個月,那至少短時間內,程晚秋應該是要待在醫院裡照應了。
傍晚的時候程晚秋看見了程姑父,那是個面相很老實良善的中年人,他一手提著保溫桶,一手牽著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
小女孩和程姑姑長得很像,瓜子臉眼睛大大的,是看上去就知道很乖巧的孩子。
程奶奶一看見她就摟著不放,一疊聲地叫著欣欣,程晚秋還特意問了是哪個字。
欣欣性格很靦腆也很安靜,在病房裡不吵不鬧地吃著程晚秋給她的小餅乾,大大的眼睛就看著病房裡的大人們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