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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黎拿著小刀的手停了下來,抬頭望了過來,眉目柔和:「你怎麼來了?」
張承逸眼眶發酸,卻答不出話。
一直到紀黎把手裡的東西雕完,他才再次開口道:「張承逸,你是來和我說再見的嗎?」
張承逸眼眶裡的酸澀更加明顯了,他搖了搖頭。
紀黎笑了笑:「可是我想走了。」他說道。
「承逸你把自己囚禁在一處地方,不願意醒來。已經有人把你喊醒了不是嗎?」
張承逸手握緊了。
「如果當初的我要是知道,你活下來的代價,是這樣的,那還不如我活著。活著的人不應該一直困在過去,死去的人也不應該成為枷鎖,我不想當那個罪人。」
「承逸啊。」紀黎把手裡捏著的東西遞給了過去,「你要為自己活著。我想離開,但是前提是你願意放我走。」
張承逸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是一朵茉莉。
「承逸,不要把南清變成第二個困住你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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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子魚:
給張承逸一點看清自己的時間,他不可能馬上幡然醒悟的,渣男醒的太快反而太假了。追妻會有的,放心吧。
第34章
張承逸為了讓自己不失控,再次讓自己忙了起來,他把原本排在後頭的工作都提前了,還出了一趟國,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份了,說實在的,忙碌的生活並沒有給張承逸一點喘息的機會,因為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埋頭處在工作中,但凡他有片刻的停息,那團已經理清楚的線,就會無止境地冒出來,這線纏著張承逸讓他無法動彈。
回國那天,起了大霧,航班不得不延後,等他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回了家,真正的家。到家後他倒頭就睡,第二天下午三四點才醒來。
手機一直有消息彈出來,還有好幾個未接電話,他這才記起來,自己還有一個飯局,本來這個飯局他是看不上的,主要裡面的人對他來說沒什麼利用價值,可秘書匯報的時候,其中有一個人是維納酒店的大股東,張承逸一下子改變了注意。
維納……南清工作的地方。
張承逸是想南清的,尤其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後,這份思念更是控制不住,它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在張承逸大腦中,久久不願退去。
......
張承逸是最後一個到的,幾個人一一過來和張承逸打了招呼,那態度就好像彼此是老熟人了。
落座後,菜上得很快,張承逸沒心思吃,旁邊的人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和張承逸談起事情來,張承逸覺得聒噪,但是這個飯局是自己應下來的,於情於理沒有擺臉色的道理,他只好淡淡地回應著,到了中途張承逸看了一眼時間,估摸著南清應該上班了,便開口道:「聽別人說,王總這裡有一個拉大提琴的好手。叫什麼南清,長得還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總被張承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蒙了,腦子裡千迴百轉的,最後賠著笑臉說道:「是的,是的。」
「讓他來給我拉一首。」
王總一聽,心中一喜,想著今天這事,沒準能辦成,立馬點頭同意,吩咐了人下去。
南清一到酒店,就被人喊去了,說是有一桌客人點了他。南清聽著有些不舒服,感覺這人話裡有話,帶著刺。但是南清是打工人,老闆的意思就是聖旨,只好換好西裝背著大提琴,跟著人去了。
一路走到底才停下,一看這門奢侈的樣子,就知道裡面的人一定非富即貴。
南清伸手打開了門。
門內的笑聲傳了出來。
「南清來啦。」王總的聲音響了起來,南清看了過去,只見他滿臉堆笑地朝著他走來,「來來來,去見過張董。」
張董?
還沒等他想一想,就被王總推搡著向前,南清被迫地朝里走著,路過一個巨大的屏風,裡面的光景才展現出來,流光溢彩。
只是他沒有想到,裡面的人會是張承逸。
張董?
張承逸。
南清也只是呆了一秒,緊接著無邊無盡的恥辱感撲面而來,他不知道張承逸想幹什麼?賣著什麼藥?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在這樣的氛圍下就像是出來賣的。
「愣著幹嗎?和張董打個招呼。」王總又把南清推了推。
南清目色冷冷的,卻死活不開口。
南清沒有反應,這讓王總下不來面子,他剛想開口,張承逸卻接話了:「沒事,直接開始吧」
「南清。」王總喊了他一聲,這聲音不輕不響的,但是南清明白是什麼意思,他抿了一下唇,心裡衡量了一下,最終轉身走到了一把凳子前,還沒等王總再說上幾句話,第一個音就已經拉響了。
張承逸的眼神,從南清進來開始就沒離開過,南清變胖了點,看起來不那麼瘦了,沒了虛弱的感覺倒是精神了不少,五官也因為臉上長了一點點肉,看起來更加精緻了,長的似乎都比往常好看了很多。
一旁的王總偷偷地用餘光瞟著,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抓住了某種契機。
張承逸吃了多久,南清這琴就拉了多久。這場隔著一張桌子的相見,各懷心思。張承逸抱著想見一面的目的,南清眼裡瞧見的卻是,張承逸故意讓他難堪。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王總站了起來,拉著南清非要敬張承逸一杯,張承逸就站在一邊,並沒有開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