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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承逸走到門口的腳停了下來,他站在門邊,卻沒有開門,他似乎還沒從剛剛那段對話中反應過來,剛才的所作所為,都是他聽到南清有消息後的一切本能的行為,此時此刻,驟然的停止,像是在拉扯張承逸無法平靜下來的心。
他的手機還處在通話中,他始終不敢掛斷,怕這個小小的動作驚醒在做夢的自己。
自己是醒著的嗎?
還是睡著了?
這是現實?
還是夢?
他默默地站著,像是在等待這什麼。
按下的門鈴,把拉扯的弦震得發顫,張承逸的眼神晃了晃,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後抬起手按在了門把手上,緊接著,他極其緩慢地動了一下,門應聲而開,門外秘書氣喘吁吁地站著。
「張,張董。東西,東西。」他說不清楚話,一看就知道一路跑過來的,他伸出手,手心裡躺著一隻u 盤,「南,南清先生,是坐車去了高速公路。」
……
張承逸拿著u盤走到了書房,手心裡的東西燙得嚇人,好似要把張承逸的皮肉給融化了一樣,插入 u盤也只不過短短几秒,可等待的一瞬像是一輩子那樣的漫長。
畫面隨著時間,逐漸出現,並不清晰的屏幕里出現了一個人,南清穿著一件灰色的大衣,身邊立著一隻行李箱,背上背著琴,車停下來的時候,南清甚至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把行李箱放進了後車廂里,然後沒有半點停留地上了車。
監控錄像是被剪輯過的,秘書應該是跑了好幾個地方才弄清楚南清的行動的軌跡,然後又把這幾個監控視頻剪到了一起,南清只在開頭出現了一下,之後全程都是在車裡,一直到車消失在高速公路的出口處才徹底播放完。
張承逸無限循環著這個視頻,他一遍一遍地看著南清上車,看著南清消失,雙眼通紅一片,隱忍的痛苦像是要一點一點湧出來,那藏著的思念,隨著因為擠壓,而破碎的細縫,馬不停蹄地出現。
南清一點猶豫都沒有,他甚至急切的連司機下車幫他拿行李箱的時間都等不及了,直到消失,南清都沒有出現一點留戀的行為。
他是真的想走。
也是真的毫不留戀。
意識到這點後,比之前更加濃重的絕望瀰漫了開來。張承逸開始懷疑,懷疑即便之後找到南清,他是否有能力去挽留,把曾經的南清找回來。
把那個愛他的南清找回來。
張承逸頭一次這樣缺乏自信,對於南清他開始無從下手,也開始不知所措了。
第46章
有了線索找到南清也只是短短一天的時間,秘書的效率很高,順著車牌號立刻順藤摸瓜地找到了司機的家,給了一筆錢,很快就知道了南清的去處。
是一座喜歡種寒菊的城市。
張承逸得到消息後,既忐忑又如釋重負,全身的緊繃感在這一瞬間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疲憊。
張承逸撐著的精神終於還是坍塌了,他尋與本能地躺在床上,在沾到枕頭的一瞬間就已經睡了過去。
這是這段時間內,張承逸最快的入睡時間,也是他最好的一個眠,沒有夢境,沒有突然驚醒的剎那。
睡了一個好覺,隔天醒來的時候,張承逸的氣色好了很多,他心情頗佳地去了公司,在公司破天荒的主動和秘書聊起了天,並且告訴他忙完這段時間,就放他半個月的假。
南清走後的這段時間,張承逸不好過,殃及池魚,秘書也不好過。他一邊要小心提防老闆的情緒,還要安排工作上的事,另外需要騰出時間去找南清的線索,給予了他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壓力。
所以一聽到張承逸要給他帶薪休假的時候,張承逸這段時間給他的種種折磨化瞬間為雲煙,連帶著張承逸的樣子看起來都善解人意了幾分。
秘書連說了幾聲不辛苦,忍著想要上翹的嘴唇,退出了辦公室。
張承逸這一天都盯著電腦,電話不斷,他需要用最短的時間處理好所有的事情,然後把南清從那個地方接回來。
連軸轉了好幾天,張承逸才得以空閒,二話不說去了南清那個城市。
走出機場的時候縱使有所準備,還是被這個城市的風給凍得打了一個哆嗦,張承逸突然想到,南清上車的時候衣服穿得不是很厚,不知道來到這會不會冷。
一想到南清,張承逸整個人似乎都柔和了下來。
張承逸只知道南清在這裡,卻不知具體的地方。他對這裡不熟,因為太靠近北方,沒有投資或者合作過。來之前找了一個小的遊戲公司,即便血本無歸也不會損失多少的錢。
他需要一個合作夥伴幫他做一些事,而自己必須是那個最大的股東。
他在寒風中等了沒幾秒,一輛保姆車就停在了他的面前,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非常年輕的臉,一看就是大學剛畢業的,他探出身子問道:「是張承逸先生嗎?」
張承逸掃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那人立刻下車,打開了車門,張承逸俯低身子坐了進去,車內開著空調,身子一下子就回暖了:「你叫什麼?」
那人回首笑了笑:「張晉林。」
「大學剛畢業?」張承逸問道。
張晉林點了點頭:「和同學一起來開個工作室,美工,策劃什麼的都齊了,就差……」他從車鏡里看了張承逸一眼,「就差錢了。錢到位了,這個遊戲就可以開始了,一旦上線肯定會有很大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