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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出什麼事了?」
End:「你說,我今晚不該選雪燈嗎?」
絕:「為什麼這麼問?你贏了。」
End:「他們說我冒險。」
絕:「哦,我懂了。」
絕:「他們是膽小鬼,不懂你的魄力。」
End:「?」
End:「誇得不錯,再來幾句。」
絕:「我說實話罷了。冒險是強者的自由,任性是天才的魅力,我喜歡這樣的你:)」
End:「很好,封你為左正誼後援會會長。」
絕:「你別聽他們胡扯,每一個不許你冒險的人,都是想磨掉你的稜角,他們在PUA你噢,你知道嗎?」
End:「PUA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絕:「是。」
End:「……」
End:「好吧。」
End:「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命令你換個話題哄我開心。」
絕:「遵命。」
絕:「那我給你講我的暗戀故事吧。其實我親過他,你想聽嗎?」
左正誼:「……不太想呢。」
但他半個小時前才反思完,應該克服歧視心理。
左正誼硬著頭皮回復。
End:「你講。」
絕:「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具體我就不說了。總之那天,我突然得到機會,能在他身上胡來。我沒忍住,剝了他的衣服,分開他的腿。」
絕:「他很白,大腿很軟,我——」
End:「停!!」
End:「你變態吧。」
End:「不要給我講黃色小說。」
絕:「是你自己說要聽的:(」
End:「我要聽正常的部分,不正常的你自己留著吧。」
絕:「可是沒有正常的部分啊,我就是個變態:)」
這條消息一閃而過,微信上顯示「對方已撤回」。
下一秒:
絕:「開玩笑的,別當真。」
絕:「你好好休息吧,勝率固然重要,但做自己也很重要噢。不許我叫my princess的my princess,晚安,我會一直喜歡你:)」
「……」
左正誼愣了一下,難以分辨這句「喜歡」是指粉絲式的喜歡還是別有他意,應該是前者吧。
他沒多想,關燈睡覺。
卻不知為何,在這個心情混亂的夜裡,他毫無預兆地,又夢到了一些幾乎被遺忘在潭舟島上的少年事。
第19章 還衣(1)
很多年前,也曾有一個人對左正誼說「做自己很重要」。
是他的奶奶。
那是八年前的事情。
有一天,十一歲的左正誼放學回家,發現家門口站著一個老太太,她的穿著頗顯貴氣,貴氣中卻透著拘謹,仿佛衣服是借來的,不敢弄髒,因此一舉一動小心翼翼。
她的頭髮白了,半口假牙,腰略佝僂,操著一口外鄉口音,叫他:「你是左正誼?」
左正誼聽不太懂這麼濃重的方言,不知她是哪裡人,有點疑惑:「叫我嗎?」
老太太手裡捏著一張照片,看看照片,看看他,對比之後確認了他的身份,如釋重負笑彎了眼,說:「正誼,我是你的奶奶。」
「啊。」左正誼應了聲,下意識緊了緊書包背帶,躲開老太太伸過來的手。後者卻不叫他躲,攬住他的肩膀,盯著他的臉仔細看了又看。
「你長得像爺爺。」她才剛笑出來,忽然又抹淚,眼中盛滿大人的心事,淚花映出他的迷茫和無措。
當時,左正誼剛趕走拿錢打發自己的爹,對父親家那邊沒什麼好感。
但老人不一樣,她又哭又笑一臉慈愛扯著他的手,似乎很喜歡他,左正誼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紀決每天都和左正誼一起放學,在旁邊看著他和老太太親熱,眼神充滿警惕。
當時紀決是很排外的,左正誼知道。
但老太太在潭舟島待了一個星期,幾乎把左正誼寵上天,紀決跟著沾光,也吃了很多好吃的。
左正誼雖然才十一歲,卻年少早慧,想得多。
有一天下午,他問:「奶奶,你為什麼來找我?」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說:「我想帶你回家。」
「……」
左正誼頓時攥緊手,連脖子都有點僵。他是緊張的,這種緊張很複雜,像是期待擔憂和恐懼的混合體,他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但知道,對面這個老人的決定很可能會改變他的一生。
但緊接著,老人忽然嘆了口氣,說可惜:「我做不了主啊。」
她抱著左正誼哭了一場,把她為何而來的緣由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她說,她住在左正誼的爸爸家,那是她的親兒子,但兒子和兒媳對她不好。
當然也算不上壞,只是普普通通的相處,和大部分家庭里被無視或被嫌棄的老人一樣,她與他們維持著表面的和諧,感覺卻像寄人籬下。
因為她要靠他們養活,難免有點低人一等。去年她還生了一場大病,治療花了十幾萬,從此更坐實了家庭「拖油瓶」的身份。
孫子也和她不親。
那個男孩比左正誼大,八年前的當時已經上高中了,青春期叛逆,又被媽媽寵壞,性格相當糟糕。
她每回主動嘗試和孫子親近,都被排斥,次數多了就不敢再往前湊了。
她像家裡的邊緣人。
直到她聽見兒子兒媳因為「外遇」「私生子」的話題爆發爭吵,才知道還有一個孩子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