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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正誼貼住紀決的鼻尖,吻他的唇。
熱烈的愛意從唇齒間傾瀉流淌,汩汩注入紀決的心。左正誼把他前半生的甜蜜都匯入這一吻,直親得紀決頭腦發昏,神魂顛倒,險些被溺死。
再也沒人比左正誼更會撒嬌了。他表露自己的需要時,四肢便如藤蔓,往紀決的身上攀。眼神黏稠得像糖漿,掛了紀決一身。
還要怎麼承諾呢?
愛只能被體驗,不能用言語解釋。
「我真虛偽。」左正誼忽然說,「剛才聽見你和你媽因為我吵架,我覺得很抱歉。但又有點開心,我好自私。」
他是親得上頭了,忍不住吐出實話。
紀決一頓,被他罕見的「陰暗」和獨占欲包裹住,幸福得有些熏熏然,情難自禁道:「我也幹過自私的事,扯平了。」
「什麼扯平了?你在說什麼呀?」左正誼推了推紀決的胸口。
「沒什麼,不重要了。」紀決狠狠地親了他一口,「怎麼辦?親不夠……」
親不夠也沒辦法,左正誼艱難地從紀決懷裡掙脫出來,堅定的意志都快被攪和散了:「還得訓練呢,下回再親。」
第94章 溫馴
雖然左正誼和紀決相處時氣氛總是甜蜜得要命,但其實他們每天討論最多的話題是遊戲相關,不停地練習,不停地復盤,公開場所如此,私下也如此。
但選手一味埋頭苦練的作用很有限,教練組和數據分析師也至關重要。
然而,蠍子的教練組以孫春雨為首,水平叫人難以評價,左正誼對他們已經不抱太大期待了。他們能保證下限,提高上限的本事約等於沒有。
數據分析師中規中矩,每逢賽前,會把對手的數據整合出來,拿給教練組用。也會階段性整理我方選手的數據,給教練組當評估和改善的參考。
這些數據極其龐雜,囊括好幾個方面。
拿左正誼舉例,數據分析師會記錄他的操作習慣,比如他一局遊走多少次,通常在第幾分鐘去遊走,遊走路線是什麼,先升級哪個技能,團戰走位……所有一切,全部整理出來,加以分析。
只要樣本足夠多,就能用大數據來研究出他的弱點。
蠍子研究他的弱點是為幫他提高,研究對手的弱點則是為了打針對。
每個戰隊都有數據分析師這一職位,但只要是人,就會有水平的差距。有的分析師水平較高,有的一般,有的連「一般」都達不到,基本是湊數的——這種情況多出現在小戰隊身上,沒錢就養不起專業團隊。
總而言之,「團隊」絕不僅僅是指五個打比賽的選手,教練,數據分析師,甚至隊醫等後勤人員,都對輸贏有一定影響。
今天下午,左正誼就被蠍子的隊醫警告了。
隊醫是個年輕姐姐,具體多少歲左正誼不清楚。她不常出現,每周按固定時間來為他們檢查身體,了解他們的訓練狀況,主要是強度方面的。
隊醫說,訓練要適當,避免腰部、頸椎、手臂等過度勞損,否則適得其反,也會影響競技狀態。
這些話她基本每次來都要說,左正誼都會背了。
左正誼並非不當回事,但職業選手沒傷病的反而少,尤其是年齡上去之後。大家不是不懂,只是很多事身不由己,不得不為之。
電競是一個吃青春飯的行業。
左正誼才二十歲,還沒到該「留力」的時候。
但可能是他和紀決這幾天確實太賣力,隊醫格外多叮囑了他們幾句,還跟教練談了一會兒,以至於隊醫一走,孫春雨就來做思想工作。
孫春雨這人,也並非毫無可取之處。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執教水平一般,所以聽得進批評,誰的意見都會參考一下,被當眾挑刺也不生氣,人生信條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但事難兩全,性格太鈍就少幾分鋒芒。
沒鋒芒沒膽量,即便有新奇的戰術,他也不大敢用,總是怕搞砸了背鍋。
左正誼想不通,背鍋又能怎樣?無非是被罵兩句,都進電競圈了,誰能不被罵呢?畏畏縮縮像什麼樣子?
孫春雨卻說,也不全是怕被罵,主要是覺得責任太重了。
他害怕自己的選手因為他而失敗,不想當對不起他們的「罪人」。
這些話孫春雨並未直說,他拐彎抹角地跟左正誼聊天,含含糊糊地帶出幾句。雖說得委婉,但難得有了交心的氣氛,左正誼便也不好說太難聽的話,只能安慰他。
末了,孫春雨又保證,雖然他的水平沒有湯米那麼強,但現在進入賽季末衝刺階段了,他一定竭盡全力,付出自己的全部,多加班多學習,不拖隊員後腿。
他就差直接哭出來了,左正誼又無奈又好笑,感覺蠍子這幫人淨是奇葩。
以前在WSND沒這種感覺,可能是因為當時周建康的管理水平好,所有「場外因素」都被他攔住,不能出現在左正誼面前。
蠍子的戰隊經理杜宇成相比之下不太愛管事,頗有幾分「懶政」作風,喜歡大事化小,小事裝瞎。
至於老闆方凱,一年也不來基地幾回,開俱樂部是業餘愛好,見成績不好就找到「罪魁禍首」炒魷魚,買人,換管理,直到成績好起來。大多俱樂部的老闆都一貫如此。
股東什麼的,就更不管事了。以紀決他媽為代表,他們可能都分不清什麼叫打野什麼叫中單,只會閉眼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