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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決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左正誼問:「什麼事?」
「沒大事。」紀決說,「下一場禁賽就結束了,我得上場。但最近輿論不好,蠍子想澄清點東西,總不能一直挨罵。」
「澄清什麼?你走後門的事?」
「嗯。」
「這個怎麼澄清?」紀國源確實是紀決的親爹,總不能說他們不是一家人吧?
左正誼不解,掏出手機準備上微博看一眼。
紀決卻按住他的手,神色莫名有點尷尬:「你別看好不好?」
「為什麼?」左正誼面露狐疑,當著紀決的面打開手機,搜蠍子的官博,「我偏要看。」
「好吧,那你不許笑我。」
紀決露出了幾乎從未有過的窘迫神色。
左正誼點開蠍子發的長圖,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整整齊齊的遊戲,都是紀決在最近四年裡曾經用過的。
四個賽季,二十多個帳號,十幾個登過國服前十。
「……這是什麼?」左正誼剛哭過有點頭暈,沒太看懂。
紀決被揭了老底,只好對他坦白:「是我打不上職業的四年裡,努力追你的證據。」
左正誼:「……」
第40章 剖心(一更)
左正誼仿佛被金至秀附體了,紀決措辭簡單,他卻好像聽不懂中國話,濕潤的眼睛裡露出茫然的神色。
「你追了我四年嗎?」
「是啊,哥哥。」
「……」
夜風揚起左正誼的髮絲,露出一塊光潔的額頭,他還發著呆,紀決的手忽然覆上來,摸了摸說:「有點燙,你不會著涼了吧?」
話音未落又抱他,假借取暖把他重新壓到牆上,還順勢抽走了他的手機。
左正誼手裡一空,眼前是紀決無限逼近的臉,還未出口的詞句被堵在唇齒間,變成一聲喘息。
「你又親我幹什麼……」
左正誼推不動人,十分惱火,一巴掌抽過去,打在紀決肩膀上,沒造成什麼傷害,紀決反而更來勁了,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放,膝蓋用力一拱,分開他的腿,做出一個把他按在牆上侵犯的姿勢,繼續接吻。
左正誼掙扎不得,紀決想要的顯然也不只是接吻。
幸虧這地方偏僻,有茂密的樹枝遮擋,否則他們兩個遲早得身敗名裂。
紀決沒解他的衣服,但隔著衣服的動作也太過火了,左正誼的腿又被抬了起來,不知什麼時候纏上了紀決的腰,他稀里糊塗頭腦發暈,被吻得熏熏然,嘴唇封得嚴密,唯有鼻腔能發出聲響,像是一聲聲微弱的貓叫。
親了好久左正誼才反應過來,這好像是轉移話題的手段——紀決不想讓他仔細看那條微博,也不讓他開口問。
為什麼?
難道追他是不光彩的事?那四年裡發生了什麼?
「你放開我。」左正誼拼命掙動了下,嘴唇稍一解脫,就威脅道,「再亂親我殺了你。」
「殺吧。」紀決竟然說,「我願意死在你手上。」
左正誼瞪他一眼,不悅道:「我不喜歡你這樣,像個油腔滑調的死渣男,迴避重點,轉移話題,什麼都不讓我問,你在糊弄什麼呢?」
「……」
紀決微微一頓,沒說話。
不說話等於默認,他果然是想轉移話題。
越是這樣,左正誼越要追問緣由:「快說,你有什麼事瞞著我?趕緊坦白。」
「……」
他一副你不坦白我要生氣了的模樣,紀決拗不過他,只好把他放下來,緊接著往懷裡一按,不給左正誼看自己的表情。
這真是稀奇。
紀決鮮少有臉皮這麼薄的時候,說一句話要斟酌三秒,他好像不是在對左正誼袒露心聲,而是在放血——就有這麼痛苦。
「四年前,你走之後,」他說,「我想追到上海去,但我沒錢,也沒本事。以前我騙你說不會打遊戲,其實不算說謊。我只會玩一點,沒多厲害。」
「沒多厲害」。
這是實話還是自謙,要看以什麼標準來衡量「厲害」。
如果是跟左正誼比,整個電競圈也沒幾個厲害的人。
但能當上職業選手的,都已經是頂尖高手了,各方面素質極高。
再下一級是各大平台的遊戲主播,這批人也厲害,但不見得能打職業,娛樂性大於競技性。
——其中也有個別人擁有打職業的水平,但僅僅是個別。
再往下呢?是遊戲中的路人王、無名高手。
他們擅長的英雄不多,也不在乎什麼團隊,只憑一手絕活英雄打排名,在路人局瘋狂carry,乍一看也挺厲害,但如果上了賽場,遇到湯米那種教練,隨便一BAN就被治服了。
想玩絕活?門都沒有。
畢竟左正誼被「五BAN法師」都難受,何況絕活哥。
四年前的紀決就處於這個等級。
不能說不厲害,但也厲害不到哪兒去。如果他肯開攝像頭賣臉,當個知名遊戲主播不難。
「當時我想,要不我去當主播算了。」
紀決說:「但直播圈和電競圈雖然有密切聯繫,卻不一樣,那兒離你有點遠。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會喜歡遊戲主播,就算我紅遍大江南北,賺得盆滿缽滿,在你眼裡也不值一提。我只有親自打敗你,或是有資格和你並肩戰鬥,你才會高看我一眼,不再把我當沒用的弟弟,而是一個——和你般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