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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畢竟是個伽藍玩家,不怯近戰法師。在他看來,冰影的最大優點是秒人相當容易,缺點則是對線能力弱,也就是清兵太慢,會影響他去其他線上支援的速度。
針對這一點,蠍子的解決方案是讓打野和輔助輪著來幫忙,中野、中輔、野輔均可聯動遊走。
這是理想打法,如果打得好,中野輔就能盤活全隊節奏,把主動權掌握在蠍子手裡,制住CQ。
但打野同時要顧及野區,輔助同時要顧及下路,打不好就會手忙腳亂,適得其反。
蠍子這幾天練的就是這種配合。
一開始,他們一如計劃,發揮得不錯。
但CQ比他們預想中的更穩,蠍子節奏很好,CQ也不差,往往是他們剛在某一路靠gank打出點優勢來,對方就在另一個地方——可能是另一路,可能是偷龍,把劣勢彌補了。
兩隊咬得很緊,經濟差不大。
但蠍子的陣容只能打中前期,若無法在中前期將優勢擴大,就會越來越劣勢,直到徹底進入CQ的節奏。
朱玉宏有點急了,指揮的聲音逐漸拔高,話音簡短但急促:
「下路下路!」
「Enter先把上塔拔了!」
「能打嗎?算了,龍快刷了!穩一點。」
「……」
左正誼下意識想反駁,忍住了。
他搞不懂朱玉宏是怎麼做到又急又「穩」的,以至於朝令夕改,上一秒喊他來下路開團,下一秒就讓他回中路清線,他被指揮得腦子發懵,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上。
紀決似乎也懵了,左正誼眼睜睜看著,他打野打到一半,小怪已經殘血了,朱玉宏喊他支援,他剛要往那邊趕,朱玉宏又說「不用來了」。紀決原地停頓了一下,才轉頭回去接著打殘血小怪。
他打得暴躁,還剩一點血就自信回頭,結果小怪被拉脫,又滿血了。
台下響起一陣笑聲,解說也笑:「好傢夥,太子被小怪秀了一臉。」
紀決卻笑不出來。
左正誼低聲道:「冷靜點。」
在比賽現場戴耳機交流,每句話都傳進語音頻道里,所有隊友都聽得到。
朱玉宏不知道左正誼是在說誰,但他也聽進去了,聲音低了兩度,不再胡亂發號施令。
然而,焦灼的形勢沒有絲毫好轉。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蠍子始終抓不到一個能將優勢擴大的機會,甚至連優勢也逐漸變得微乎其微了。
把蠍子從優勢轉劣勢的關鍵節點出現在第二十五分鐘——
紀決和左正誼一起去CQ的野區反藍,阿諾斯加冰影,一刺客一法刺,機動性極高,進退靈活。
他們打藍飛快,但CQ的中單發現得更快,迅速叫打野過來,準備堵人。
CQ的優勢就在於所有隊員在湯米的「軍事化管理」下,執行能力強,極其聽指揮,喊來就立刻來包圍藍區。
這是CQ的機會。
也是蠍子的機會。
來不及交流更多,左正誼快速問了句:「能打嗎?」
紀決說「能」。
但CQ的上單也趕過來了——是傅勇,左正誼對他的操作習慣太熟悉,看他的走位路線就知道他準備怎麼切進場。
機不可失,左正誼喊張自立:「Zili來幫忙!快點!」
張自立從下路往野區靠,但有點猶豫。
左正誼皺起眉:「我和Righting把他們打殘,你來補輸出!」
朱玉宏卻道:「你倆拖住他們,能撤就撤,我們去開大龍了。」
「?」左正誼差點背過氣去,「打野不在你開龍?」
「你倆拖住他們啊。」
「我拿頭拖?」
左正誼臉色一沉:「張自立!」
張自立正要開口,朱玉宏搶先道:「我是指揮吧?說好的配合呢?」
「……」
廢話說了這麼多句,最佳時機已經錯過了。
左正誼眼前屏幕一黑,冰影被擊殺。
緊接著,阿諾斯也被擊殺。
他躺在地上,盯著復活倒計時看了兩秒,把視野切到龍坑。
朱玉宏、張自立和宋先鋒三個人在打龍,正打到殘血,CQ全隊集合,上下包抄地趕過來,把龍搶了。
他們三個也沒跑得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
左正誼嘆了口氣,卻連嘆氣的聲音都沒發出來。
他發現,他不喜歡玩冰影,輸出不夠拯救不了世界,尤其當隊友不搭理他的時候。
張自立——真是個慫貨,一點用沒有。
左正誼臉色陰沉,把鍵盤敲得噼里啪啦響。
張自立察覺到他的怒意,恨不得縮進龜殼裡,連呼吸都不敢了。
可這有什麼用?
任人擺弄沒有一點主見的廢物,給他機會都不敢反抗,恐怕這輩子都只能當廢物。左正誼簡直想一腳踹死他,不爭氣的東西。
可惜,踹死張自立也救不了蠍子。
一次團滅加一條龍,徹底把CQ養肥了,接下來的比賽時間,有一分算一分,都是酷刑。
他們被逼得寸寸後退,河山盡失。CQ一路高歌推上高地。
左正誼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戰績極其難看——他不在乎KDA,只想再努努力,多守一會兒算一會兒,說不定能等到翻盤的機會。
然而,CQ的後期運營毫無瑕疵,不愧為EPL榜首,一點機會都不給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