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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勇還說,CQ在冬窗補強,一個原因是原中單受睡粉風波影響狀態下滑,惹湯米教練不滿。另一個原因是,湯米早就有意更換更強的選手來為自己衝冠。
去年他與EPL冠軍僅有一步之遙,輸就輸在手裡缺乏強力打手,無法單靠戰術打遍天下,今年他要補上這個短板。
CQ來勢洶洶,志在奪冠。和他們一比,左正誼忽然覺得,蠍子簡直是破破爛爛的,要戰術戰術沒有,要選手選手不行。
可當初轉會的時候,放在他面前的幾個選項里,蠍子是他認為最好的。
可能人生就是這樣吧,什麼是真正的「好」,眼見不為實,要親身體會過了才知道。
不過話說回來,CQ就是蠍子下一場EPL比賽的對手,如果幾天後蠍子打贏了,或許他又會覺得,蠍子的確比CQ好。
重點是要贏。
再者說,加入別人的完美團隊有什麼挑戰?他要建設自己的團隊。
左正誼不怕CQ,他現在就一個想法:早點把這幾個隊友擺弄明白。
——還有紀決。
左正誼收回思緒,專心打遊戲。
可能是因為偶然排到了他們,作為下一場比賽的競爭對手,CQ有意攢人品,也不想暴露戰術,故意打得很隨便,讓他們二十分鐘就推上高地,破了水晶。
左正誼不信攢人品那套,既然對方放水,他就照單全收。
這場遊戲他沒指揮,朱玉宏也不開口,是紀決指揮的,但紀決發揮得實在不能說好。
左正誼專門選了一個不太吃經濟的法師,想看看紀決打野核的時候有什麼操作習慣,熟悉一下。
但紀決可能是有點放不開,尤其是在打藍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問他:「你要不要?」
做其他的決策也不夠果斷,這不僅是因為顧慮他——左正誼看出來了——還因為紀決和他一樣,也不喜歡打團隊配合,很獨,甚至比他還獨,根本懶得指揮別人。
左正誼打完這局就醍醐灌頂,明白了一件事。
紀決那麼能折騰,為了轉位置玩打野,把蠍子鬧得翻了天,可他怎麼沒把朱玉宏的指揮權搶下來呢?他是根本沒打算搶吧?
——紀決既不想當leader,也不想服從別人的命令。
他才是真正的獨狼。
說好聽點叫獨狼,說難聽點就是毒瘤。
這種毒瘤型選手的顯著特徵就是,你越不管他,他越carry。管得越嚴,他越不會玩,也玩不開心。
像是路人局野王。
紀決的確沒有過正規性團隊訓練,跟左正誼在WSND青訓營的漫長成長經歷相比,他的職業生涯太短了,而且蠍子的訓練水平在強隊裡也算比較差的一檔。
左正誼:「……」
破案了,原來比小團體更該先解決的是紀決。
他們之間的打法摩擦,根本不是「搶核心位置」的問題,也許實際比這嚴重得多。
第71章 復盤
左正誼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整個晚上都在隊友身上掃來掃去,給紀決的關照尤其多。
但他沒直說。
他不知道紀決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打法上的問題,就算意識到了,也很難在短期內迅速改正。個人打法是一種長期養成的慣性,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
不過,換個角度看,紀決能在年前那幾場比賽里carry蠍子,至少說明個人技術是過硬的。
個人技術……
左正誼在心裡無意識地念叨了幾遍,目光掃過所有人。
紀決的技術他放心,只是習慣需要改正。
另外三個人呢?
「……」
左正誼單手支住下巴,懶洋洋地倚在電腦桌上,打了個呵欠。
他今晚操心過多,但不僅不累,心裡反而有種興奮勁兒。
他仿佛是個剛登基的皇帝,目之所及的一切充滿問題,但這是他的江山,他要當團隊的leader——儘管人家還不承認他,但他已經擅自決定要把蠍子變成自己的地盤了。
既然是自己的,問題便可以容忍。
左正誼近乎慈愛地看著他的每一個隊友,可惜今晚心態好的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紀決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朱玉宏沉著臉,顯然是在為失去指揮權而不高興,可能正在琢磨怎麼搶回來;
宋先鋒盯著電腦屏幕,忙碌地按鍵盤,不知道在和誰聊天,臉色也不大好;
張自立去接了兩杯熱水,給朱玉宏和宋先鋒一人一杯,那殷勤勁兒,看得左正誼嘖嘖稱奇,忍不住要誇他是天下第一狗腿子。
一把路人局排位結束,大家就這樣各懷心思,各忙各的。
直到十二點到了,教練孫春雨來喊他們去會議室里復盤今天的比賽。
復盤是賽後的重要環節,不論今天的結果是輸是贏,都要通過復盤來研究對手打法和反省自身問題,然後糾錯,爭取下次不再犯。
不同戰隊有不同的復盤習慣,但大體上差不多。
孫春雨雖然BP水平一般,性格也不夠強勢,但做復盤的態度相當認真。
他打開會議室里的大屏幕,先快速放了一遍比賽視頻,粗略地講了講整體問題,然後目光落到選手們身上,還沒開始細講,先做了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第一局你們吵架了嗎?」孫春雨指著屏幕說,「開局打得很不錯,但從這開始,就變得不對味兒了。三路互相脫節,各打各的,沒有配合。有人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