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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決被他的措辭逗笑了,「通知教練」。但笑不到兩秒,紀決收斂了神色,用玩笑般的口吻說:「如果替補上場打贏了,我會很難過的,哥哥。」
「?」
「那意味著,隨便一個打野都能取代我,我在你身邊還有什麼意義?」
「……」
左正誼無語了,什麼屁話?
紀決卻忽然摟住他,安撫道:「我自己的手我心裡有數,你別亂想。我不僅會對自己負責,而且對你負責,絕對不會出現我手傷突然嚴重上不了場,把你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中路的情況——」
「靠,你倆肉麻死了。」
封燦端著水杯從一旁路過,瞥了左正誼和紀決一眼,沖訓練室門外喊道:「我也手酸,程肅年——教練——隊長——快來安慰我——」
左正誼:「……」
封燦這麼一攪和,左正誼的擔憂被沖淡了幾分。
他心想,紀決的確是有分寸的人,不會亂來。他沒必要手傷PTSD太嚴重,過分緊張了。如果紀決的訓練強度不適合他現在的狀態,隊醫也不會放任不管。
左正誼不再多說了,但他還是有點不開心,因為紀決,因為丁海潮,也因為SP陡增的壓力。
不開心就要發泄在男朋友的身上。當天晚上,訓練一結束,左正誼回到房間就開始作惡,抱著紀決一通亂咬,把紀決的肩膀和手臂上都咬出了好幾個牙印。
疼倒是不怎麼疼,主要是精神上比較折磨人。
紀決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把左正誼推進被窩裡,扼住他的下頜,親自堵住了他的嘴。
折騰半宿,左正誼被哄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他的精神狀態比昨天好了不少。
SP的訓練日程一如既往,下午一場訓練賽,晚上一場訓練賽,其餘時間是復盤和單項訓練時間。
今天的訓練賽打得比昨天順利一些,左正誼第一次在主觀上感受到了第七神裝的好。
第七神裝有好幾種形態,大刀,劍,斧頭,匕首,弓箭,槍,戟等熱門武器一應俱全。
它們的數值加成是通用的,沒有法術傷害和物理傷害的區別,但有近戰和遠程之分。比如法師和射手都可以玩弓,但近戰戰士和刺客就只能玩近戰武器,玩不了弓。
不過英雄那麼多,總有例外。
以伽藍為代表的近戰法師,也玩不了遠程武器。
而武器當中也有例外,比如大刀,它竟然是遠程武器而非近戰。
左正誼最喜歡的當然是近戰的劍,可惜他大部分時間只能玩遠程法師,伽藍能用劍,但她永遠待在BAN位里,左正誼的後半輩子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摸到她。
他們訓練賽打得順利,有人開心,也有人不開心。
最不開心的就是丁海潮。
SP的冠軍杯淘汰賽被安排在4月2號。
就在1號,比賽日的前一天晚上,左正誼看見丁海潮的房門沒關,他一個人蹲在房間裡,靠在牆邊低頭玩手機。
左正誼走到門口,有點好奇地問:「你怎麼老是蹲著,這個姿勢能解壓嗎?」
丁海潮抬起頭,臉上的黑眼圈比前幾天更重了。
他都已經十八歲了,卻活像個未成年人。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大家都忙於訓練,沒人關注他,左正誼冷不丁的問候竟然有催淚效果,他眼眶一紅,說:「能啊,蹲著我有安全感。」
左正誼:「……」
不等左正誼問第二句,丁海潮說:「End哥哥,這幾天我考慮了一下,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打職業?」
左正誼一愣,皺起眉。
丁海潮說:「我看到網上的分析帖說,我有兩個大毛病,一個是心態不好,發揮不穩定。另一個是英雄池太小,只會玩輸出型戰士,沒大前途。萬一將來哪個版本把戰士削弱了,我就廢了。我覺得他們說得很有道理。」
「……」
左正誼的眉頭皺得更深,心裡竄出一股火來——不為別的,單純是看不慣丁海潮這副自暴自棄的廢物樣子。
「你什麼意思?」左正誼道,「想放棄了?」
丁海潮沒回答,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眼神似乎是在向他尋求安慰。
但左正誼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安慰廢物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一想到SP是因為丁海潮才被迫轉後期打法,給紀決的手、也給他們每個人都增加了這麼多壓力,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放棄吧,退役吧。」左正誼走近了些,冷著臉,「順著他」說,「你一點電競精神都沒有,的確不適合打職業。」
丁海潮聽了這話,表情更悽慘了:「可我還是想上場,End哥哥。明天打TT戰隊,我覺得他們的上單沒我厲害,我能壓崩他……」
「你還挺自信。」左正誼踢開他拽自己褲腿的手,不高興道,「現在知道想上場了?每個替補坐在台下的時候,都是這麼想的,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
「你的機會已經被你浪費了,Lamp。」左正誼說,「你也不想想,你一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胡同里冒出來的新人,一出道就能在SP打首發,給三個世界冠軍當隊友,這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求神告佛都得不到的機會——你再敢哭一聲,我就打歪你的頭。」
「……」
丁海潮憋住眼淚。
「自己想吧。」說完這些,左正誼的氣也消了一些,他不再故意激丁海潮,說了句實話,「明天打TT,如果SP打贏了,你以後就真的很難有機會了。程肅年雖然滿腦子激情,但他本質上是個為團隊考慮,永遠求穩的人,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