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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梁少澤打通了電話,不等梁少澤餵出聲,直接問:“十七年前發生在陸渟身上的車禍,能不能再幫我查一下。”
梁少澤大半夜被吵醒,說話還有點大舌頭:“你不是查過了嗎?六歲的陸渟吵著鬧著要買玩具,蔣夫人不讓,他大哭胡鬧。司機分神撞上電線桿,車身極度變型,他們還沒完全爬出來,就爆炸了。司機當場被炸死,陸渟母子不同程度燒傷。”
梁少澤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清醒了一點,接著說:“當年還有報導呢,你要報紙我給你找找?”
“還有沒有別的?”
“別的?就這些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秋意北:“車禍發生的具體細節。陸家的司機怎麼會是一分神就發生車禍的人?”
梁少澤:“也有幾分道理。不過這事過去太久了,估計只有警察的陳年檔案里會有了。”
“嗯,”秋意北也知道梁少澤不是萬能的,就作罷,“謝了。”
“哎等等,陸渟病了?”梁少澤聽出秋意北要掛電話,趕緊打斷。
“對,怎麼了?”
梁少澤就算半夜被吵醒,也擋不住他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
“你給他折騰的?還叫了兩次醫生。”
“……”
沒有聽到秋意北的回答,梁少澤直接當他默認,“可以啊你,認識你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是一副油鹽不進,恨不得把‘莫挨老子’四個字寫到腦門上的禁慾樣。我看你就差逢人就說你出家看破紅塵了,你這樣的人,能……嘖嘖嘖,不容易不容易。不過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對他——是真的?”
秋意北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只好說道:“……證都領了。”
“靠!”梁少澤這下徹底清醒了,“什麼時候!我都陪你去趟警局了,你都沒告訴我,把不把我當兄弟了還!”
秋意北有些頭疼:“……忙忘了。”
梁少澤長長嘆了一口氣:“重色輕友啊。”
秋意北想開口再辯解句什麼,忽然聽到屋裡陸渟傳出了動靜,不等梁少澤還有沒有別的話要問,脫口而出:“回頭說!”
直接撂了電話。
梁少澤:“哎!我……”
梁少澤:“……”
電話那頭的梁少澤聽著手機里“嘀嘀”的盲音,又看了眼凌晨三點的時鐘,恨鐵不成鋼地扇了一下自己八卦好奇的嘴,想用力最後還是沒下去手。
然後他長嘆一聲,倒回了床上。
“睡——不——著——了。”
第16章 陸渟,對不起
退燒冒出的汗把被褥浸得濕冷,陸渟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醒了過來。
高熱退去後,體虛在所難免,陸渟晃晃腦袋,從昨晚一大片模糊的記憶中零零散散抽出了一些有用的。
他記得昨晚他睡著後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夢的內容他已經不記得了,但當他從噩夢中迷濛睜眼時,他看見了現實中秋意北的臉。
一想到這兒,陸渟嗤笑了一下,秋意北那張臉所展露的一切可謂是不再遮掩,如果照照鏡子,秋意北一定會發現自己露餡了。
雖然陸渟不記得自己夢中喊了什麼,能讓秋意北露出那樣痛恨的神情,但那時的秋意北的眼神可謂是要將他生吞活剝。
陸渟撐著床,靠坐起來,右腳腕瞬間傳來一股悶痛。他拉開被子,看見戴著紅繩的右腳腕微微紅腫,上面還有淺淡得幾乎看不清的牙印。
陸渟按壓太陽穴回憶,他好像不記得昨晚秋意北什麼時候給他留了這樣一個印記。
不過他發現,無論是哪一次,秋意北總是會在他身上留下不同程度的痕跡。與腺體標記不同,是真真實實秋意北帶給陸渟或大或小的傷。
無論是第一次的腰傷,還是這一次的腳腕。
秋意北好像對他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怪異的占有欲。
“退燒了?”秋意北不知何時推開門站在門口。
陸渟收回百轉千回的心思,抬頭笑笑:“退燒了,多謝秋老闆辛苦照料。”
秋意北看起來好像已經習慣了陸渟輕描淡寫的笑,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道:“起床,吃飯。”
陸渟穿戴整齊後,一出臥室,就被餐桌上的盤子之多驚訝到。
“早上……要吃這麼多?”
秋意北擺著碗筷,沒抬頭:“問了醫生,雖然病人需要吃的清淡,但還是要適當補充營養。”
對於“適當”兩個字,秋意北好像有一些誤解。陸渟看著桌子上六七個盤子,心底一陣感慨。
他落座,一樣一樣看去。
他的面前有一碗撒了枸杞的小米粥,旁邊擺了一個素包子,一個三明治。
中間放了一杯泡了燕麥的豆漿,兩碟清炒小菜,還有一小碗奶白色類似膏狀的液體,上面點綴了些許桂花,但是看不出是……
“杏仁酪,”秋意北順著陸渟的視線說,“病人口中會發苦,微甜的口味可以讓你的味蕾舒爽一些。”
秋意北為自己也端來一杯豆漿後,陸渟以為他終於要坐下了,可是秋意北又轉身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