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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潮:“是褚嫂手藝精湛,她以前是點心師父。”
這道點心是將未成熟的柚子青果切成片,再鏤空雕花。
繁複的圖案要求手藝精湛,並且還奢侈地用了金箔裝飾,漬以白糖曬乾。
蘇翎:“謝韻,瓜果雕花的習俗最早可以追溯到宋代,除了雕水果,還有雕花筍,雕花姜等等。”
謝韻眨了眨眼,想說這女人還是有點知識量的。
偏廳的燈亮泄下,幾縷光漏在謝潮臉上。
他的視線在眼前說話的兩人身上逡巡,忽然想起當年,第一次吃到這種“雕花蜜餞”,就是在方館長的家中。
物是人非,時過境遷。
……也許是該放下這些已經發生的無奈和遺憾了。
蘇翎沒想到會在謝家的客房整夜無夢,酣甜入眠。
暴雨就這麼肆虐了兩天,在喬盛星登門拜訪的那日驟然放晴。
雨水短暫地洗滌了夏天的炎熱,整座城市籠在濕漉漉的愜意。
吃過午飯,謝韻滿臉微笑地跑進客廳,連看向蘇翎的目光都充滿快樂:“蘇老師,你看,這是喬學長送我的向日葵。”
感覺青春氣息撲面而來,蘇翎嘖嘖稱讚:“挺好看的,和你房間的風格很搭。”
謝韻就像一隻小蝴蝶,煽動翅膀,飛上了三樓。
但蘇翎還是得潑盆冷水:“休息時間只有三十分鐘,下一堂課要默寫單詞!”
謝韻:“知道啦!”
喬盛星跟在她身後,卻沒有上樓,也沒有去找謝潮,而是輕聲問她:“蘇老師,可以麻煩你出來一下嗎?”
一輛銀色的瑪莎拉蒂停在謝家的車庫裡。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喬盛星打開後備箱,只見有一大摞鮮艷刺目的紅玫瑰,花瓣還沾著露珠,嬌艷欲滴。
蘇翎從男孩眼中看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真誠。
她愣了愣。
……不是吧。
應該不是她想的吧。
但不管這是送給誰,都很奇怪吧。
蘇翎詫異:“你這是……”
喬盛星神色靦腆,還撓了撓頭,“送給你的,希望你可以收下。”
蘇翎望向了他那張年輕氣盛的臉。
到底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富家少爺,自信心爆棚。
她抿了抿唇,收起平時嘻嘻哈哈的態度。
不但表情嚴肅,還有一些身為大人的嚴厲:“謝謝你,喬同學,但我不能收。”
“……為什麼?”
“因為我只喜歡收我對象的玫瑰。”
喬盛星目光慢慢地挪到她臉上,看向眼前的年輕女性,有著某種與同齡人截然不同的吸引力。
“你有男朋友嗎?”
蘇翎:“暫時單身。”
她很坦然地看著男孩子:“不過我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最好是身價幾個億,身高一米八,長相英俊,國外名校畢業……”
蘇翎把上次和蔣思博開玩笑說的那段條件又背了一遍,嗓音溫柔又清甜。
喬盛星張了張嘴,還是很艱難地問道:“……是我年紀還太小了?”
蘇翎:“你根本就不應該考慮這樣的事情,但我相信你只是把一些對‘姐姐’、對‘老師’的敬愛給搞混了,希望你能清醒過來。”
喬盛星知道他有些魯莽了,輕咬了一下嘴唇,“對不起,蘇姐姐,是我讓你為難了,希望你不要……不要放在心上。”
蘇翎安慰他:“我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你馬上就要高三了,你的目標難道不是北大清華嗎?祝你到時一舉奪魁,姐姐替你驕傲。”
喬盛星燃起了十二萬分的學習動力,他心虛地看向她:“那、那以後……”
“絕對不可能,不要再想了,小朋友。”
蘇翎斷然拒絕了他,“好了,你再多說一句,情況就只會更嚴重。”
喬盛星幾欲說幾句對蘇翎的愛慕之情,可不知怎麼就覺得嘴瓢。
大概是真的一時頭腦發熱,才會做出如此弱智的試探行為。
喬盛星連忙將後備箱關上,臉頰不住地發熱,羞愧難當。
蘇翎微微轉動目光,然後,幾乎是呆愣在原地。
謝潮不知何時來到車庫的對面,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輪椅上,那表情欠嗖嗖的,仿佛在看一部喜劇。
謝潮手指輕輕敲著扶手。
他指節修長,筋骨利落,與輪椅上的金屬色澤對比,有種無法形容的美感。
蘇翎:有點丟人是怎麼回事。
謝潮:“喬盛星。”
喬盛星:“……謝叔叔。”
謝潮:“謝諾在找你,他想讓你教他玩滑板。”
說完,又極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下不為例,不然以後就別在我面前出現。”
他甚至不用詳細說明,喬盛星愣了愣,被男人的威嚴唬住了,垂著頭連忙跑了出去。
蘇翎莞爾:“沒想到謝老闆對小朋友還挺寬容的。”
要是換一個成年男人,就該被發“驅逐令”了。
謝潮只是提前十分鐘在車庫等祥叔,也沒想到會參與如此可笑的一段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