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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瑾蓀以為,她這輩子能在兩位朋友的掩護下,常常見到謝諾,看著他慢慢長大。
不料兩位朋友飛機失事,離開的如此突然。
而根據他們之前留下的遺囑,謝潮得到了謝韻、謝諾的撫養權。
陳瑾蓀無奈接受這個結果,沒有任何迴旋餘地。
她又帶不走謝諾,只能放任這一切發生。
好在謝潮與她還算有交情,一開始就知道這些真相。
蘇翎回想在拍賣會見到陳瑾蓀的時候,原來她在樓上看不是謝潮……是謝諾!
倒也難怪,謝諾與她的感情變得深厚,這女人逐步反常。
因為說到底她們才是順理成章的一家人,陳瑾蓀反而成了“外人”。
謝潮:“而且這幾年她抑鬱症加重,情緒很不穩定,我有意識想和她保持距離。既然謝諾已經是謝家的孩子,誰也搶不走。”
蘇翎點了點頭,“那她來拿保險箱裡的東西做什麼?”
謝潮搖了搖頭,“裡面有另一份謝諾的出生證,是當時她讓我哥他們以防萬一留著的,還有他們合影的照片,都是‘不值錢’的紀念物品而已,只有陳瑾蓀知道這些。”
不管這事是誰幹的,目的又是什麼,男人只覺得厭煩。
以至於再次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薄怒:“如果不是她拿的,就可能是她的那些‘死對頭’乾的,只不過……如果是別人拿走了,衛家不會如此風平浪靜,早就出事了。”
這幾年長久的壓抑,與隱瞞真相的沉默,於謝潮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蘇翎覺得這個分析有道理,她回憶起與兩個孩子嬉笑打鬧的日常,忍不住感慨:“……所以衛家對她來說這麼重要嗎?還是她已經深陷其中,要是被發現做了背叛衛家的事,就會性命不保,只能離開謝諾?”
“差不多都有吧。”
謝潮淡淡地回了一句,“她從一開始就想要抓住衛家,這是她的選擇,不論什麼前因後果。”
蘇翎垂頭,在這短暫的沉默里,心情起起伏伏了好幾次。
“我覺得追求名利財富、榮華地位沒有錯,但孩子是無辜的,將他帶到這個世上,卻不能好好的撫養他長大,何必當初呢?”
她因為喜歡謝諾,所以難免會對他偏愛。
謝潮:“當我知道他們這個計劃的時候,已經晚了,我也不認同他們的做法,可是小嬰兒天真無邪,沒有任何過錯——我現在唯獨堅定一個想法。”
謝潮揉著眉骨,聲音低沉而堅決:“我不會讓謝諾離開一步。”
他比她年長几歲,此時此刻,望著男人身上透出的一股子從容淡定,蘇翎也像吃了定心丸。
“嗯,謝諾就是你們謝家的孩子,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改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就從書房出來。
正好謝諾下來拿棒冰,嘴裡叼著一半,看向謝諾的時候,吞吞吐吐地說:“我就吃一根,不會吃不下飯的。”
謝潮掀了掀眼,淡淡地說:“知道了。”
雖然謝諾平時不管閒事,但他總覺得眼下小叔叔和蘇翎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謝潮撇了他一眼:“還有什麼事?”
謝諾搖了搖頭:“沒有沒有……那個,你沒和蘇老師吵架吧?”
蘇翎笑起來,“當然,你小叔叔還會和我頂嘴?他根本說服不了我的。”
她剛才看著謝諾的眼神也和以往不太一樣,現在才算恢復往常。
謝諾也沒再多問,一邊猜測一邊上了樓。
謝潮望著孩子如今活蹦亂跳的樣子,只覺得心頭拂過層層波浪。
蘇翎知道他平時不顯山露水,可內心掩埋了太多的秘密。
她露出一個嬌軟的笑靨,一時化開了謝潮的萬般情緒。
“別多想了,謝勞斯,打起精神哦,你還得去調查一下,探頭、安保人員,看看到底是不是衛七太幹的好事。”
“嗯。”謝潮說著,張手撈過她,在唇上落下一吻,“那我先去處理,等我。”
……
連日的氣候清爽,秋天的山城溫度適宜,有種真實又豐饒的煙火氣。
街邊的火鍋店冒出一縷縷白煙,如同在空氣里蒙了一層紗。
他們來的第一天,謝潮已經更換了保安措施,陸續調查出了蛛絲馬跡。
而在重慶休假的這幾天,蘇翎也明顯發現了謝韻的反常。
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少女經常低垂著眼睛,握著勺子,心不在焉地看著手機,偶爾還會傻笑。
蘇翎偶爾撇到一眼,就看見女孩停留在某人的微信聊天界面。
到了晚上,霓虹影影綽綽,江邊的夜景似是燈火泛著波瀾。
蘇翎和謝韻單獨走在後面一段,還逛進了一家甜品店,她輕聲說道:“你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謝韻瞪大眼睛:“什麼談戀愛,你不要瞎說,我和誰談啊,我沒有!”
蘇翎:“就那個周寂?好幾次來門口等你的冷酷小帥哥,你眼光挺不錯的。”
謝韻看了一眼玻璃櫃裡的點心,問服務員要了一個檸檬撻,隨後才說:“真的沒有談!但是……我可以承認,我對他有一點好感,他對我……大概也挺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