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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遐停在床前,垂眼看她:“睡了,習慣起來看你一眼。”
這幾天鹿茸茸的房門就沒關上過,謝女士不許傭人上二樓,門開著不光他來看,她半夜時不時都要來轉一圈,看謝雲遐這隻大尾巴狼是不是老老實實地在房間待著。
鹿茸茸小聲地“哦”了聲,想起自己暈過去的事兒,摸了摸耳根,嘟囔道:“我晚上又發病了嗎?”
謝雲遐看她兩秒,忽然低下頭,肩膀微弓,上半身微微顫抖。
從鹿茸茸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發顫的肩膀,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一愣,還沒問怎麼了,他抬起一雙笑眼,低笑出聲:“沒發病。找醫生看了,缺氧暈的。”
鹿茸茸臉一熱,咬了下唇:“不是。”
不是因為缺氧,她就是病沒好。
小天鵝不想承認是被親暈的。
謝雲遐看著嫣紅的唇上留下牙印,眸光微暗,伸手將她可憐的唇瓣拯救下來,低聲道:“晚上我都沒捨得咬,鬆開。”
鹿茸茸耳根一燙,窒息心悸的感覺捲土重來,她往回一縮,用被子蓋住口鼻,只露出一雙羞怯的眼睛。
謝雲遐眉梢輕挑:“不是說讓親?”
鹿茸茸藏在被子裡的聲音悶悶的:“我還沒同意呢。”
謝雲遐點頭:“是該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疑問,哥哥給你解釋解釋?每條都能說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第六條。”
第六條,我只屬於你。
全身上下,哪裡都只屬於你。
鹿茸茸羞得被子底下的腳指都蜷縮起來,她忍著這股沒由來的癢意:“沒有疑問,我要睡覺了。”
謝雲遐點到為止,再招她就要上頭了,在家也不能對小天鵝干點什麼,純粹是自討苦吃。
“睡吧。”
謝雲遐俯身,自然地摁住女孩子的後腦勺,湊過去重重地在她腦門上親了一口。
一聲脆響,親得鹿茸茸愣住。
謝雲遐親完,嫌不夠大聲,瞥了眼門口,心說他媽怎麼偏偏這時候不來?
明天再來親一口。
“走了。”他揉揉她的發,大搖大擺地走了。
鹿茸茸又發了會兒呆,拿著申請書起床,在謝雲遐的書桌前坐下,桌上留著他用過的紙筆。
原本好好的本子,被他撕得七零八落。
只剩下幾張了,他寫廢了幾十張,最後把那張皺巴巴的紙交到她手上。
鹿茸茸這顆像在半瓶水裡晃蕩的心在這一刻平靜下來,看著凌亂的紙筆,她露出一個笑。
原來,他也會緊張,會不安。
和她一樣。
鹿茸茸拿起筆,學著他的模樣,認認真真地寫:戀愛申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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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謝雲遐背上挎包準備去學校,臨走前習慣性地摸去房間看一眼小天鵝。
昨晚半夜醒了,她還睡著,小臉埋在被子裡。
他低頭親了人一口,正要走,瞥見床頭柜上的紙條,嶄新的,沒有發皺,沒有汗漬。
謝雲遐一頓,若無其事地拿起紙條藏進口袋裡。
他轉過身,唇角翹起。
機車一如既往地開進學校,囂張地停在射擊館樓下。
謝雲遐摘了頭盔上樓,這個時間射擊隊在操場上訓練,館裡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謝雲遐換了身衣服,一個人訓練。
射擊隊早訓完,陸陸續續回了射擊館,先進門的人看到謝雲遐嚇了一跳,都往他身上看。
“雲遐,一個人在這兒訓練?”
“得有一小時了吧,汗留了一地。”
“你這還有精力?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
幾個師兄忽然賤兮兮地笑起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謝雲遐今天心情好,懶得搭理他們,繼續做伏地挺身,濕透的白T緊貼著腰腹,緊實的線條勾勒出獨屬於年輕男生的力量。
汗漬覆滿全身,他癱在墊子上,劇烈喘著氣。
消耗了大半的精力,他這一顆奔騰的心還是沒安靜下來,四處亂竄,不知道焦躁點兒什麼。
陳焱烽和楊一鳴是最後進來的。
兩人正在看射擊隊這周測試下來的綜合實力,以及運動員們在各個方面的水平。
今天他們要公布這次冬訓的人選,周末就飛回洛京。
他們看下來,沒多糾結就確定了人選。
射擊隊裡,成績最突出的就是郁震文和林秉倫,新人王和年輕小將,潛力無窮。
陳焱烽道:“一會兒就公布,早點兒買機票。”
楊一鳴神色冷淡地翻著成績,不客氣道:“這兩人也就這樣,比不上我哥當年一半。”
陳焱烽無奈一笑:“誰能和雲遐比?這兩個孩子不錯。”
楊一鳴合上本子,餘光一掃,眼睛忽然亮了:“哥!”
陳焱烽嘆了口氣,眼睜睜看著他們隊裡的小冰山跟小狗一樣朝著謝雲遐跑去,就差搖尾巴了。
楊一鳴拿了瓶水,擰開瓶蓋遞給謝雲遐。
謝雲遐瞧了他一眼,小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沒生氣,沒繃著臉,一看就是還不知道他不打算去冬訓的事兒。
他半撐起身,喝了口水,和陳焱烽對視一眼。
陳焱烽朝他擠眉弄眼:還沒說,先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