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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進國家隊!”
“我想變得和‘弈神’一樣厲害!”
“中國射擊隊是最牛逼的!”
這句話讓年輕的運動員們熱血沸騰,他們站在一起,用盡全身力氣喊:“中國射擊隊——最牛逼!”
蔣柏峰站在邊上,捧著保溫杯,神情淡定。
有人忍不住問陳焱烽:“師兄,教練怎麼這麼淡定?我還以為他會感動得抹眼淚。”
陳焱烽:“年年看,看個幾十年就習慣了。”
那人憨笑著撓撓後腦勺,好像也是。
這麼熱熱鬧鬧地喊了一陣,大家高興地啃起肉乾,當然也有個別幾個沒喊夠的。
比如——
林秉倫大喊:“‘鳴神’是世界第一!”
郁震文喊得比他更大聲:“‘弈神’才是世界第一!你的世界第一管我的世界第一叫哥!”
林秉倫反擊道:“你的世界第一搶了你喜歡的人!”
話音落下,整個峰頂都安靜了。
蔣柏峰甚至嗆了一口,差點兒一口氣沒過來。
大傢伙用一種敬佩的眼神看著林秉倫。
牛啊,不愧是在東川就敢單挑謝雲遐的男人,果然與眾不同。
郁震文想到這裡,悲從中來,漲紅了臉喊:“茸茸——我是膽小鬼,我一直不敢對你表白!但現在,我想對你說……唔唔唔。”
幹什麼幹什麼?
郁震文的嘴忽然被人捂住,陳焱烽和楊一鳴一左一右把他摁在蔣柏峰身邊,再小心地看了謝雲遐一眼。
謝雲遐偏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掙扎的郁震文,忽然道:“我剛剛在給茸茸打電話。”
郁震文一僵,忽然不動了。
他磕磕巴巴地問:“茸、茸茸都聽到了?”
謝雲遐挑眉:“要不電話給你,你再說一遍?”
郁震文頓時羞憤欲死,左看右看,最後一腦袋埋進雪裡,再也不敢回去見茸茸了。
他又丟人了!
謝雲遐輕哼了一聲,不想看見他。
陳焱烽和楊一鳴用一言難盡地眼神看著郁震文。
最後,林秉倫看不過去,把郁震文從雪地里撈出來,無語道:“你傻逼吧,他說什麼你信什麼?”
郁震文嗚嗚道:“一切都完了。”
林秉倫翻了個大白眼:“峰頂沒信號,他給誰打電話?騙你的啊!”
郁震文呆滯地看了林秉倫一眼,再看對面無言的師徒三人,臉一陣紅一陣白,說不出話來。
他大叫一聲,又一次埋進雪裡。
別下山算了!
第四十五章
十二月末, 東川溫度降到零下,愣是一片雪都不肯下。
臨近元旦假期,沒幾個人回家, 都鑽在圖書館裡埋頭苦讀,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
女生宿舍207,每天睡夠八小時的只有鹿茸茸一個人。
她的三個藝術系舍友日夜對著電腦各顯神通,企圖交出一份讓老師滿意的期末作業。
而她的心思不在期末,而在月初的比賽上。
元旦後, 是“菡萏杯”的半決賽。
鹿茸茸選擇的曲目是變奏的《艾斯米拉達》,改變自雨果的《巴黎聖母院》。曲目並不難,老師們唯一擔心的就是鹿茸茸的舞台經驗和她的病症。
如今像鹿茸茸這樣水平的舞者, 不是在參加國際大賽, 就是早早進入了芭蕾舞團。
她這樣的情況太少見。
12月31號,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鹿茸茸送走了關愛她的老師們,蔫巴巴地投入方若可的懷抱, 還沒說話,腦袋先被摸了幾把。
“又被訓話了?”方若可充滿憐愛地問。
鹿茸茸幽幽嘆氣,小聲嘀咕:“都覺得我又會暈倒,每天都來給我做心理建設。”
方若可問:“還怕不怕?”
鹿茸茸想了想, 認真道:“不知道。”
這陣子鹿茸茸的治療頗見成效,她去人多的商場已經不需要帽子的遮掩, 手心也不會再出汗。
但跳舞不一樣, 她沒有地方試。
方若可想了想, 提議道:“叫上你們宿舍的人,我再去找幾個人。我去問相熟的劇院借個演出廳, 我們試試?”
鹿茸茸一呆:“這樣可以嗎?”
方若可揚唇笑起來:“當然, 我認識的人比你見過的人都多。你這小呆子, 每天不是跳舞就是謝雲遐。”
鹿茸茸羞赧又好奇,忍不住問:“我經常提起謝雲遐嗎?”
她似乎沒有不常和別人提起謝雲遐。
方若可翻翻白眼:“這還要你說出來嗎?我們又不是瞎子,吃飯吃著就忽然笑了,跳舞一休息,就對著手機噼里啪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網戀,不過你們現在這個狀況,和網戀差不多。”
“異地戀的感覺怎麼樣?”
方若可瞧著小呆子問。
鹿茸茸眨眨眼,唇角彎彎:“還好,他每天都給我打電話。有時候會很想他,但更想他拿冠軍。”
方若可嘖嘖搖頭:“還是個事業粉女友。”
鹿茸茸認真道:“他很厲害,我看完了他所有的比賽,也在看這兩年的比賽,目前沒找到比他更厲害的運動員。而且他年紀正好,還能打很多年,等拿不到冠軍了,他自己會退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