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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茸茸被拉著一路狂奔到校門口。
她剛喘了口氣,就見不遠處一排紅白色的隊伍,姚教練那把大鬍子在風中格外“觸目驚心”。
等他理好鬍子,隊伍在校門口站定。
運動員們年輕朝氣,紅白色的隊服襯得少年感十足,齊刷刷地往校門口一站,吸足了人的眼球。
鹿茸茸和鄒暮妍在門口毫不起眼,前面還圍了一堆人。
她們正竊竊私語,眉梢帶笑。
“阿妍,這是在幹什麼?”鹿茸茸小聲問,“女生們看起來很激動。”
鄒暮妍解釋道:“隔壁體大的射擊隊要來我們學校訓練,這會兒他們出來列隊歡迎。重點是,聽說體大射擊隊的隊長是個大帥哥。”
最後一句話的語氣明顯興奮了。
鹿茸茸眨了眨眼,沒給出更多反應。
她正悄悄觀察隊伍,一群身姿挺拔的運動員里,沒有那道懶洋洋卻引人注目的身影。
鄒暮妍見鹿茸茸眼巴巴的模樣,一指某個方向:“喏,郁震文在那兒。”
“嗯?”鹿茸茸茫然地往那個方向看,“他怎麼了,看起來有點凶。”
鄒暮妍嘀咕:“是有點凶。”
一見鹿茸茸就笑的郁震文眉頭緊皺,雙手環胸聽身邊的人說話,視線卻一瞬不瞬地停在校門口。
忽然,一輛大巴緩緩駛向東川大學的門口。
東川大射擊隊集體昂首挺胸,莊嚴得就像馬上要去領獎台上拿獎牌了,連姚教練都難得正經模樣。
一行人朝門口走去。
大巴緩緩停下,稍許,車門打開。
先下車的是個高瘦的中年男人,一見姚教練就笑了,拍拍他的肩:“老姚,你還留著把鬍子?”
姚教練熟稔地和他寒暄。
“師兄,這是體大教練?”郁震文悄聲問。
陳游壓低聲音:“今年剛換的新教練,姓顧。據說和蔣柏峰教練是同門師兄,兩人關係很好。”
新教練剛上任就提出兩個學校共同訓練的想法。
顯而易見,這是體大想拿東川大練手開路。
郁震文:“誰拿誰練手還不一定。”
陳游給他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敢和謝雲遐叫板的男人,光是自信這塊兒就比不上。
兩個教練寒暄完,車上有了動靜。
清一色藍白色運動服的運動員陸續下車,隨著下來的人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尷尬。
男生們無聲對視,火花四濺。
顧教練掃了眼隊伍,眉心一跳:“林秉倫呢?”
“來了。”微微沙啞的男音響起。
一隻黑色球鞋踩在地面,運動褲往上,身體勻稱,小麥色的肌膚,和一張過分耀眼的臉。
濃眉狹眼,加上寸頭,就差個文身了。
林秉倫看到東川大隊伍,鼻腔擠出一聲輕哼。
這一聲哼,讓對面的目光銳利了好幾個度。
顧教練頭疼,隊裡他最頭疼的就是林秉倫。
野狗似的,有時候瘋起來拉都拉不住。
兩個學校的隊伍裝模做樣地進行了友好握手。
郁震文挨個握了一遍,最後一隻小麥色的手遲遲沒有握上來,他抬頭看,對上充滿挑釁的目光。
林秉倫記得郁震文,他們隊裡都以為新人王會來體大。
沒想到他最後來了東川大。
林秉倫掃了一圈,忽然問:“姚教練,你們隊伍是不是少了一個人?那位大名鼎鼎的……誰來著?”
這語氣里藏不住幸災樂禍。
郁震文當即就忍不了了,拳一握,還沒上前,被兩個師兄一起拉回來,挨了兩句訓,在原地拉著張臉。
姚教練神色不變,笑眯眯道:“雲遐啊,他師父想他了,他就請假去了洛京。下周就能見著他了。”
謝雲遐的師父是國家隊主教練蔣柏峰。
這句話明示了,即便謝雲遐退役兩年,依舊和射擊圈關係緊密。
顧教練瞪了眼林秉倫,示意他安分點。
林秉倫不情不願地和郁震文握手。
剛握上去,他輕嘶一聲,新人王差點沒把他手握骨折了。
姚教練目不斜視,笑道:“走,帶你們去看看我們學校的射擊館。”
兩個隊伍暗地裡暗潮洶湧,表面上和和氣氣。
至少外人來看是這樣。
鄒暮妍八卦道:“茸茸,帥吧?聽說林秉倫是進國家隊的苗子,今年成績很不錯。”
鹿茸茸瞧了眼寸頭、凶神惡煞的男生,慌亂搖頭。
她偷偷想,他們一個都沒有謝雲遐帥。
“去吃飯吧?”鹿茸茸拉著鄒暮妍遠離兩個隊伍,“餓了。”
鄒暮妍“誒”了聲:“你不看郁震文了?”
鹿茸茸:“不看。”
她本來就不是來看郁震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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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洛京到東川的飛機落地。
謝雲遐到學校正好晚上八點,這個點有點尷尬,吃晚飯嫌晚,吃宵夜嫌早,只能先打發一段時間。
謝雲遐打了個哈欠,睏倦地往射擊館走。
他一手捏著脖子,一手懶懶地翻了翻信息,明明沒看路,卻準確地避開了路上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