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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嘯春等他說完,只回了一個字:“嗯。”
“‘嗯’是什麼意思啊?”路少延問。
“沒什麼意思。”孟嘯春說。
“……你真的好討厭啊啊啊啊啊啊啊~~~~~~!!!”路少延躺回去,開始打滾蹬腿。
孟嘯春雖然看不到,卻已經單憑響動猜出來了路少延在幹什麼,原本冷漠的眉眼有了一點點溫度,甚至有一絲可疑的、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把手機放回洗手台上,擰乾毛巾,繼續擦頭髮上的泡沫。
路少延發了一會兒癲,停下,懷疑地問:“你是不是沒在聽?”
孟嘯春:“嗯,沒聽。”
路少延被他氣得又開始蹬腿:“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跟我說話啊?!”
“你要說什麼?”孟嘯春提醒他,“你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在說沒有意義的話。”
路少延真來火了,把手機放到嘴巴前面,吼道:“那就不要說了!掛了!”
說完就掛了,身體蜷縮成一團,眼睛發酸。
突然想起了媽媽之前說的話。她說,孟嘯春對他和對別人沒有差別。
也許,媽媽說得對,就算、就算孟嘯春會和他那什麼,除了說明孟嘯春不是性冷淡或者性無能,沒有別的意義。很多男的本來就在這種事情上比較隨便,反正又不會懷孕,解決生理需求罷了。
那……孟嘯春真的就是這樣的想法啊?
越想越覺得像是。想想啊,以前孟嘯春總是讓他別纏著自己,多嫌棄啊,但是,自從做過之後,孟嘯春就、就挺熱衷於那種事兒,話還是不怎麼說,一到夜裡就來勁兒。
是不是真的只是覺得他很好操啊……
……剛剛,孟嘯春就那麼走了。
路少延還擔心孟嘯春會和媽媽吵一架呢,白擔心了。
媽媽下樓去不到五分鐘,孟嘯春就那麼乾脆利落地離開了。他耳朵貼在門板上都沒聽到樓下傳來孟嘯春任何爭辯、爭取的聲音。
路少延抽抽鼻子,打開手機音樂,從“悲傷”分類里隨便點進去一個高熱度合集,然後把手機放到身邊,抱著腿,在BGM的氣氛渲染中繼續emo。
……
孟嘯春回到蓮蓬頭下,打開水,把腦袋上殘餘的洗髮水沖洗乾淨,匆匆洗了下身體,就關了水,擦了擦,穿上內褲和T恤、短褲,拿起手機看了下,路少延沒再給他發消息。
他坐在馬桶蓋上,點進路少延的朋友圈,沒有更新。
切換到手機分|身,用以校友身份加了路少延好友的一個小號點進路少延的朋友圈,還是沒有更新。
……路少延很容易讓人加到好友,認識的不認識的,隨便編個理由,隨口說是他校友,他就信。
是校友又怎麼樣?就有加的必要嗎?
孟嘯春拿著手機等了會兒,路少延還是沒給他發消息。他想給路少延發消息,可又不知道發什麼,他不擅長說廢話。
K挺擅長的。
但是他不想讓K再出現在路少延的世界裡了。
路少延這個笨蛋,見都沒見過K,就聊過天,打過遊戲,聽K毫無成本地隨便說些虛偽的噁心話,就喜歡上K,實在是很令孟嘯春無語。
……
悲情MV男主角路少延在emo和BGM中睡著了,這回,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先看手機,兀的,眼睛睜大,趕緊戳進去看孟嘯春的消息。
昨晚他睡著以後,十二點多的時候,孟嘯春發了一條消息給他:剛在洗澡,現在洗完了。
路少延:“……”
他看了下自己昨晚跟這傢伙語音通話的時間,是十點半。孟嘯春發這條解釋的時候,快十二點半了。
是洗澡還是蛇蛻皮啊?蛻皮都不用蛻兩個小時吧?!是不是半夜上廁所的時候閒得無聊所以隨手發一句啊?!
路少延越想越氣,直接把蛇精拖入黑名單。蹲小黑屋去吧!
然後他找苟奕問是不是苟奕告的密。雖然他知道肯定不是,但流程還是要走一下!反正,就算是肖筏那些人告密,也是因為苟奕先大嘴巴!苟奕難辭其咎!
苟奕:臥槽?!
他直接撥了語音通話過來,一接通,他就狂風驟雨噼里啪啦地臥槽了半天,然後說:“真不是我,路少,你信我,我發毒誓!你憑良心說,我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嗎?就算你不信我的人品,你也得信我在那些大人面前有多恐同吧?”
“沒不信你,就問一下而已。”路少延咬牙切齒道,“我懷疑是肖筏。”
“應該也不至於吧,他不像這種人啊。”苟奕嘖了一聲,“但也說不好……唉,對不起啊,我不該大嘴巴的。”
“算了。你那天說得有道理,就算你不說,本來學校里就好多人說。”路少延悶悶道,“而且,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苟奕問。
路少延搖了搖頭:“沒什麼……算了,不說了。”
苟奕還想說點什麼,路少延已經掛了通話,也不回他消息。
他呆坐在床上出神,直到保姆來敲門,說做好早飯了,請他下去吃。他這才動了動,應了一聲,拖著疲憊的殘缺的身體和靈魂下地去洗漱,換了身衣服,然後開門下樓去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