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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家門解鎖的聲音正好響起。
門從外頭被拉開,虞甜走進來,身後還跟著景斯遠。
穿著黑色的襯衫西褲,沉穩內斂,英俊非凡。見面禮拎得兩手滿噹噹。
帶虞甜換了鞋後,他也換上,禮貌莞爾:“叔叔阿姨,這是一點心意。”
謙遜溫和,少了頭一次虞本斌和梅麗萍在電梯間見到他時的冷峻淡漠。
梅麗萍兩眼放光,嘴角就掛著沒掉下來過,熱情地邀請人進客廳坐:“哎喲!人來就好了,還帶這麼多東西!快進來,進來坐!”
說來,這還是景斯遠頭一次上虞甜的家。
他倒是不拘謹,大步大步的走進屋裡坐下,就是心裡有點兒莫名的緊張。
梅麗萍坐在一旁,笑眼彎彎的看著他,越看就越滿意:“景先生啊……”
景斯遠含笑打斷她:“您叫我斯遠就好。”
梅麗萍掩唇笑出聲:“哦對對,我一時忘了,斯遠啊,我聽虞甜說,你是今年年初剛從英國回來啊?”
景斯遠淡然自若地回答:“對,出國求學這麼些年,父母常常掛念,不好讓他們太過擔憂,便回來了。”
虞本斌笑得滿面和藹,說話也隨和:“回來挺好的,在哪兒都沒家裡舒服——樓上那房子,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嗎?”
景斯遠如實答:“是的,這兒離延大近,大學裡除了平日課業外,還有學術研究項目,住這兒方便兩頭跑。”
梅麗萍:“那你父母……”
“他們住在豪逸華庭。”景斯遠說,“我每周都會回去一兩趟。”
梅麗萍明了地點著頭:“哦……”
兩人和景斯遠相聊甚歡,一旁虞婕一副看熱鬧的模樣,湊到虞甜耳邊,竊竊私語:“姐,景教授這副溫潤謙卑的樣子,我可是第一次見,見慣了他冷漠嚴肅,高高在上的模樣,這會兒還真不習慣。”
虞甜眼珠子動了動,落到景斯遠輪廓分明的側顏上,聲音細微,一句話說的漫不經心,卻別具深意:“他你沒看過的模樣,可多了去了。”
虞婕笑容變得邪惡,拖起曖昧的尾音:“比如……”
虞甜反應過來她想套話,神色不變地沖她一眨眼:“比如你沒見過的樣子。”
虞婕:“……”
……
聊了幾句後,一家子便到餐廳入席。
梅麗萍今兒個煮了一大桌子菜,豐盛程度堪比過年。
虞婕這陣子吃多了學校的重油重鹽菜,今日回來,總算能大快朵頤一番,拿起筷子,低頭就默默顧自吃了起來。
虞本斌見著豐富的菜餚,酒癮犯了,開了剛買的汾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又舉到景斯遠面前,試探地問了問:“來一杯嗎斯遠?”
這話一出口,虞甜和虞婕雙雙抬起了頭。
虞甜趕忙伸手攔在景斯遠身前:“不行不行爸,斯遠他喝不了這白的……”
“可以。”
虞甜話的尾音才落下,景斯遠就主動遞上了杯子,跟著側頭看向虞甜,語氣溫柔,“沒關係。”
虞婕哽在喉頭的飯菜一咽,一臉驚異:“景教授,這可是白的。”
景斯遠淡笑:“一杯無妨——我來吧叔叔。”
虞本斌滿意地彎起了眼,沒把酒瓶給他,直接往他杯里斟了三分之二。
那酒杯不是白酒專用的一口杯,而是那種大寬口徑足有三百毫升容量的洋酒杯。
換算一下,景斯遠杯里所倒的分量,大概有四兩。
對於虞本斌這種會喝酒的人來說,四兩也許不算什麼,可對於景斯遠這酒量差的人,怕是能讓他明日一整天都不好受。
虞甜不太放心,囑咐他:“你慢慢喝,少喝點兒。”
梅麗萍乾脆道:“沒事兒沒事兒,偶爾一次,反正就住樓上,喝多了讓虞甜送你回去。”
景斯遠彎唇笑笑。
一頓飯,幾人邊吃邊聊,氣氛融洽。
景斯遠話不多,基本都是聽著梅麗萍和虞本斌講,時不時回應兩句,抿一口酒。
這吃到尾聲,他那杯白酒不知不覺快見底了,而他俊白的臉,也因著酒精的沾染變得通紅通紅的,蔓延脖頸往下。
雖然他神色平靜,但虞甜覺得他有些不妥,拿了熱水要他多喝些。
“別讓他喝了爸。”說著,虞甜伸手把景斯遠那快喝完的酒杯給收了,“斯遠一個人住呢,喝多了夜裡不舒服,沒人照顧。”
梅麗萍看景斯遠滿面通紅,也說:“是是,別喝了。斯遠應該有些懵了,虞甜你送送他上去。”
聞言,虞甜站起來,景斯遠也跟著起身,一手撐著餐桌,面上倒還鎮定,說話口齒也算清晰:“那叔叔阿姨,我就先上去了,多謝款待。”
“好好。”梅麗萍送著他們到門口,“有空常來吃飯啊。”
景斯遠:“好。”
……
兩人出了門,擔心景斯遠走不了樓梯,虞甜按了電梯。
一進電梯間,景斯遠就開始撐不住地往虞甜身上倒,整個人暈乎乎的,視線都有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