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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的憤怒與厭惡讓顧凝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她一把拍開王津銘的手,警告道,“王津銘,你想要坐牢是不是?”
看了眼被顧凝拍紅的手,王津銘因為她眼中難以抑制的憤怒更加興奮。
他得意地嘖嘖兩聲,“我知道顧大律師懂法,我要是敢對你做出什麼違法的事,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他的腔調裡帶著令人作嘔的嘲諷和輕佻。
“但是顧凝,這世上可還有很多法律也管不了的事啊。”
他又湊過來,湊到顧凝的耳邊,緩緩地說,
“比如說,顧凝,你還是單身吧?從今天起,我要正式追求你。我會每天定時送花到你家、你的律所、你的客戶公司,我會每天都出現在你面前,我會讓你的同事、客戶都知道我在瘋狂追求你,我會趕走你所有的愛慕者,我會讓所有人提起你的時候都會講到我,我會讓所有知道四年前那件事的人都覺得你可笑又可憐……”
耳邊是他惡毒的言語,顧凝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王津銘當然知道顧凝永遠也不想和他再有半分瓜葛。所以他偏偏就要死死地纏住她。他要讓顧凝永無寧日,他要讓他的名字永遠和顧凝綁在一起,他要讓所有人談起他們倆時臉上都帶著曖昧和看戲的笑,他要讓顧凝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顧凝死死地盯著王津銘,她的眼底是壓不住的怒火和滔天的恨意。
赤腳的人從來都不怕穿鞋的人。
王津銘已經因為之前的那封郵件丟盡了顏面,所以現在他要讓她永不安寧,讓她也成為別人的笑柄。
顧凝掙扎著想要保持冷靜,但心中的憤恨卻像一場燎原的大火,侵吞著她的理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凝越憤怒,王津銘便越得意。
“顧大律師,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我現在已經被你殺死一百遍了。可偏偏眼神殺不了人,你說氣不氣?”他火上澆油地挑釁道。
面對王津銘故意的激怒,顧凝攥成拳的手握得發白,她忍無可忍。
但就在理智即將脫韁的前一秒,她忽然想到了之前看過的一個故事。
——生長著稻穀的稻田裡,常常也會暗藏著螞蟥(也稱水蛭)。這些螞蟥以吸食動物的血液和□□為食,抗病性極強。而人一旦被螞蟥叮咬住,千萬不能強行將螞蟥拔掉,因為越拉螞蟥的吸盤,螞蟥便會吸得越緊。一旦螞蟥被拉斷,吸盤就會留在傷口內,讓傷口感染、潰爛。被咬的人真正應該做的,是在螞蟥叮咬的地方和周圍不斷拍打,只有這樣螞蟥才會因為疼痛而鬆開吸盤,最後自行脫落。(註:此處有參考科普文章)
想到這兒,顧凝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眼裡重現清明。
王津銘就像那吸食人血的螞蟥。被他激怒則像強行把螞蟥拔掉,不僅正中他的下懷,而且後患無窮。
面對王津銘的騷擾,她要做的是讓他疼痛,只有這樣他才會像螞蟥一樣鬆開吸盤,自行地、徹底地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
王津銘雖然毫無底線,但他並不是沒有弱點。他不過是一個仰仗著父親耀武揚威的二世祖罷了,可他的父親卻絕不會允許他讓公司受損,讓家族蒙羞。
打蛇打七寸,顧凝向來最懂這個道理。
被王津銘激怒才是落入他的圈套,他還真以為只要他死纏爛打,她便無可奈何了麼?
顧凝的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意,“王津銘,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她看著他,像是在看一隻腳邊的臭蟲,
“在我光輝燦爛的人生里,你連做一個污點都不配。我勸你認清你的地位,好自為之。”
王津銘原本得意的表情逐漸凝固在他的臉上。
沒能徹底激怒顧凝反而讓他自己心生惱怒,他的臉色晦暗而陰鶩。
“顧凝,你以為你還能笑多久?咱們走著瞧。”
他向顧凝緩緩逼近,甚至想要伸手摸上顧凝的臉頰。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這張漂亮的臉蛋上全是淚水——我要讓你哭著來求我。”
顧凝森冷地回視著王津銘。
她的右腿暗中蓄了力,打算狠狠地提膝,踢向王津銘的下.身。
然而,就在王津銘的手即將碰到顧凝臉上的那一刻,
也在顧凝即將踢向王津銘的那一刻,
一陣凌厲的拳風划過顧凝的耳邊。
下一秒,一記重拳打在王津銘的鼻樑骨上。
那拳力道之大,讓王津銘整個人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最後還是跌坐在大理石地磚上。
他的鼻子也立刻滲出了鮮紅的鼻血,整個人看起來狼狽無比。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顧凝也不禁目瞪口呆。
她驚訝地愣在了原地。
第35章 仲夏夜(上)
劇痛從鼻樑骨傳來, 王津銘伸手抹了下鼻子,手上果然一片鮮紅。
“操!”憤怒讓他的眼睛裡瞬間紅血絲密布,看起來極為駭人。
“你他媽是誰啊,居然敢打我?找死是不是?”
他罵罵咧咧地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鼻樑骨處的疼痛逐漸擴散, 王津銘感覺整張臉都開始麻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