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看著太高冷了,我都不敢問他要合照,不過他笑起來嘴角竟然有笑渦,有點可愛怎麼回事?”
男孩興奮勁上頭,忽覺背後發寒,回過頭看到一個和Bane穿同款滑雪服的男人。
身量比Bane略高一些,黑白的滑雪服乾淨利落,挺窄鼻樑上幽藍色的滑雪鏡折射出遠處巍峨雪山,下巴的線條英挺,似乎正在冷冷盯著他看。
而且非常具有敵意。
男孩畏怯地問:“你好,我們認識嗎?”
程希覺寒著臉置之不理,繞過一群人登上坦緩的雪坡,細粒的雪花漫天漫野的飄散,顧漸靠坐在木椅上仰著臉,撲到他臉上的雪停留幾秒,被呼吸融成透亮的小水珠。
“剛才那個人是你粉絲吧?”程希覺戴著手套擦擦他臉上的水珠,漫不經心的語氣問。
顧漸挑起眉頭,淡定地“嗯”一聲。
程希覺攥著他的手將人拉著站起來,平靜語氣說:“長得挺不錯。”
“是嗎?”
顧漸鬆開他的手,懶洋洋地往雪坡下走去,“光顧著等你,沒注意看人長什麼樣,”
回答得遂心如意,程希覺勾起唇角,向前幾步牢牢握著他的手,引他來到新手的初級雪道。
程希覺十幾歲在北歐遊學,冰天雪地的國度里滑雪項目盛行,閒暇之餘他長期常去滑雪,玩了幾年技藝精湛,比起專業的運動員毫不遜色。
教起顧漸這個學生得心應手,何況顧漸領悟能力強,程希覺演示一遍就能融會貫通,不一會兒他能撐著雪杖,遊刃有餘地從斜坡滑下來,享受冷風拂面的暢快感。
程希覺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面,為他保駕護航,“太太,你喜歡滑雪嗎?”
白茫茫的原野上他的嗓音深透入耳,顧漸微喘著氣,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歡。”
“這是我們第一個共同愛好。”程希覺將雪杖插在地上,掏出手機用語音在筆記本上錄下第一條。
以後多多培養共同愛好,看看以後誰質疑說他們兩個毫不相干。
顧漸不是循規蹈矩的人,以前在家裡為了討寧婉喜歡,裝了很多年乖孩子,以至於壓抑得太狠,離家後放縱不羈,像個恣心縱慾的浪蕩子。
這點體現在滑雪上淋漓盡致,他鬆散地壓低身子,雪杖猛地向後一撐,削薄的身影仿佛立弦的箭一般衝出去,黑白的滑雪服在雪地里仿佛鋼琴跳躍的鍵般優雅。
細雪撲面而來,吹拂他清晰的下顎輪廓,冷白的膚色在周遭銀色的襯托下似乎透明,一氣呵成地從雪坡上劃一道弧圓,轉瞬飛馳而下,剎雪杖的動作乾脆利落,姿態鬆弛得像雪豹一般。
駐在雪場外的攝影師紛紛調轉鏡頭,對準新手賽道上引人注目的一幕。
顧漸很久沒體會過熱血沸騰的興奮感,耳後淡青的血管充血跳躍,嘴角不由向上翹起來,他這麼一笑,攝像機噼里啪啦的狂響,價值不菲膠捲咔咔轉動。
突然,斜坡下不知從哪兒竄進來一個穿得圓滾滾的孩子,撅著屁股蹲在地上捏雪,顧漸雪杖來不及剎地,為了不撞上人,側過身子順勢往旁邊倒,以他這個速度跌進雪地摔得一身青……
他認命地閉上眼,下一秒一隻堅實有力的手臂將拽進懷裡,牢牢地保護在身前。
天旋地轉地滾幾個圈,揚起的雪粒黏了兩個人一臉,顧漸仰躺在柔軟雪地里,程希覺重重壓在他身上,一手推起雪鏡,連忙端起他的臉查看他的情況。
顧漸被雪花嗆得連連咳嗽,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
攝影師鏡頭裡完美記錄這一幕,方才不緊不慢在後面跟隨的程希覺,冷不丁地突然增速,裹挾著風雪劃出一道凌厲的線條,行雲流水地將人抱在懷裡,心甘情願地當了回人/肉墊。
程希覺摸摸他冰涼的臉,蹙眉問:“疼不疼?”
顧漸胸口因激烈運動快速起伏,臉上泛起酒醉似的酡紅,嘴角勾著笑說:“挺爽的。”
程希覺捏一把他的臉頰,哧笑道:“你膽子真大。”
“你今天才發現?”顧漸推一把他的肩膀,重重地喘著氣,“起來。”
程希覺伏在他胸口紋絲不動,低頭靜靜端倪他白裡透紅的臉,四周靜的唯有呼嘯的風雪聲,溫烈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大約過了幾分鐘,顧漸冷得打個哆嗦,沾雪的手套鑽進滑雪服里,順著他清瘦的腰側冰冷撫摸。
趕來救援的人聲從近處山坡上傳來,顧漸衣服里的手卻有向上的趨勢,寬大的滑雪服下別人看不清,他卻能清晰感覺到寒冷,輕聲地說:“你膽子真大。”
程希覺親一口他的嘴角,理直氣壯地回答:“你今天才發現?”
顧漸被全方位壓制,絲毫動憚不得,只能任憑冷意和蛇一樣往衣服里滑,淡聲提醒道:“別摸了,人快來了。”
程希覺瞥一眼模糊的人影,低下頭去啄他微涼柔軟的嘴唇,含糊地說:“不急,還能再親一會。”
時間門觀念好的這一點在他身上貫徹始終,從容不迫地品嘗顧漸的舌尖,混合雪花和青松味的吻格外的清新淡雅,顧漸兩眼索性一閉,乖乖地滿足他的色/心。
人影距離幾十米的時刻,程希覺單手撐著雪地起身,另只手拽著衣擺撫平他的衣服,朝他伸手拉著他共同起身,看著趕來的大隊人馬,程希覺頷首,晏然自若地笑著說:“謝謝,我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