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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聯絡宋良曾經的學生,能不能有人站出來起訴他非法執教。”程希覺說罷,將毛巾垂掛在線條清晰的脖頸,很坦然的樣子。
顧漸鼻子裡溢出呢喃的笑音,揚起下顎睨著他,“你明白沒用的。”
程希覺盯著他鬆散的浴袍,真絲的在燈下泛著瑩潤的光澤,托得他皮膚越發地細膩白淨,慢悠悠地說:“宋良的學生皆是有頭有臉的人,起訴昔日的恩師容易被當成忘恩負義,何況——”
顧漸接過他沒說完的話,淡道:“否定老師就是否定自己。”
“太太真聰明。”程希覺視線描繪他領口袒露的皮膚,看幾秒挪到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宋良的好名聲家喻戶曉,大眾敬仰的教育家,若在媒體談起自己是宋良的學生,是一條為自我增值的履歷,但如果宋良倒了台,聲名狼藉,對於他們來說反倒變成了笑話,所以不會有人出來證明宋良是個瘋子。”
顧漸雙手環抱到胸前,散漫地點下頭,“所以,你還想試試?”
程希覺靠坐在桌沿上,語氣淡定平穩,透著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不是試試,你知道狩獵中什麼最重要?”
“不知道。”顧漸懶得配合他。
程希覺低聲笑了下,伸手抬起他清瘦的下顎,慢條斯理地說:“耐心。”
顧漸挑起眉毛,一言不發,悉聽尊便的樣子。
“面對狡猾的狐狸,我們要有耐心,確保一擊必殺才能出手,否則會引起狐狸的警覺,再想動手就會失去主動權。”程希覺摩挲著他的下顎,不緊不慢地說道。
顧漸推開他的手,身子後仰靠在椅子裡,兩條長腿輕盈地抬起,很自然地搭在程希覺的大腿上,單手輕輕抽開浴袍的系帶,程希覺眼神直白露骨盯著看,他卻刻意沒敞開袍子,抬起手腕慵懶地打個圈,好似手模在展示那秀窄潤澤的手指。
“不止要有耐心,還要足夠的果斷。”顧漸側過頭,幽亮漆黑的眼睛凝著他。
程希覺被他勾得心猿意馬,大腿上擱的雙足骨肉均勻,纖細的靜脈蟄藏在薄薄皮膚下,顧漸的身體掩在薄薄的布料下,只需輕輕一掀,就能見到朝思暮想的軀體,他一把攥住冷冰冰的腳踝骨,在手掌中肆意地揉,“耐心和果斷,缺一不可。”
顧漸笑了下,嘴角的笑渦清冽,壓著嗓子問:“對了,你說白天晚上都在想我,那你——弄了幾次?”
“沒幾次。”程希覺呼吸發緊,心甘情願地被他牽著鼻子走。
顧漸腳尖向上挑,抵在緊繃睡褲下一個位置,“嗯?沒幾次是幾次?”
程希覺口乾舌燥,緊緊捏住他的腳踝,嗓子莫名啞幾個度,“你真想知道?”
顧漸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用力展一下腳腕示意他鬆手,嘴裡漫不經心地語氣說:“沒興趣,我困了,回房睡覺了。”
只管放火,不管滅火。
程希覺來了狠勁,鬆開他腳踝的一瞬間,突然起身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屈身把他牢牢圈在其中,刻意板著臉問:“這是報復我偷拍你發朋友圈?”
“太太,你真夠壞的啊!”
後面一句嗓音低沉,溫柔動人。
顧漸滿臉的散漫無所謂,壞得明明白白。
挺著大肚子就是免罪金牌,程希覺壓著狠狠地親了一通,親的顧漸頭髮散亂,面紅耳赤的才肯放人走。
過了幾天,到了做產檢的日期。
醫院的孕檢科里,寶寶發育得很健康,超聲波圖像里模模糊糊能看清臉,五官長得像個皺巴巴的包子,顧漸躺在超聲波床上,瞥了一眼屏幕,冷靜地自我開解生出來長開就好了。
畢竟他和程希覺的基因都不錯,眉眼隨便組合都不會丑。
程希覺端詳寶寶打嗝,脆弱的小身體一抖一抖的,不止有眉有眼,柔軟的頭髮細絨絨一層,他伸手扯下顧漸捲起的毛衣,扶他坐起身來,心領神會般說:“放心吧,我們的孩子肯定會很可愛。”
顧漸長腿垂搭在床邊,白了他一眼,意思是那還用說。
醫生快速地收拾設備,臨走前說:“預產期在個半月後,臨近預產期一個月最好住在醫院裡。”
因為是男人懷孕,嬰兒只能通過剖腹產生出來,手術方面醫院做了萬全的方案,醫生給顧漸看過,他摸了下渾圓的肚皮,垂著眼默不作聲。
程希覺弓腰給他穿鞋,眼神碰到他的小動作,輕聲地問:“怕不怕?”
“有一點。”顧漸難得肯承認。
程希覺手下利索繫鞋帶,抬眼全神貫注地看著他,“我會進產房陪著你。”
他沒說“別怕”這種廢話,肚子上開一刀任誰都會害怕,語言的安慰沒有任何作用,能做的便是將一切手術風險降到最低,然後在產房裡陪著顧漸。
顧漸緩緩吐口氣,球鞋踩在地上走幾步,踏上房間裡的體重秤,肚子大得擋住了視線,看不到上面的數字。
程希覺走過來看一眼,雙手捏起他的外套拉鏈拉上,“按照醫生說的標準體重,你可以再吃點,”
顧漸邁□□重秤,雙手抄進外套的口袋裡,懨懨地問:“程希覺,能不能換你懷孕?”
見他情緒不妙,程希覺說些讓他開心的話,“好好好,我們給寶寶起個小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