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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這話的同時,苟小河從腦仁到嗓子都感覺燒得慌,還沒喝都快要大舌頭了。
邊橋其實沒想那麼明確,他一開始看苟小河今天不喝酒覺得有點兒奇怪,不由得思考了一下,苟小河是不是對喝酒這事兒有了提防。
至於提防的內容,他肯定也含有一些想法。但是突然聽苟小河自己提出來,邊橋一瞬間也愣了愣。
「你說什麼?」他站直身子,朝苟小河靠近一步,跟他抵著腳尖。
苟小河想往後躲,結果身後就是牆。「邊橋想趁他喝酒跟他親嘴」的念頭一起來就下不去,這會兒人一靠過來,他都有點不敢跟他對視。
「不然你讓我喝酒幹嘛?」他後腦勺都直發燙,瓮著嗓子問,「以前不都嫌煩不讓我喝嗎?」
「一念之間」真的是個十分真實的成語。
有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不挑明就罷了,話一擺到明面上,勾起的任何想像都讓人發癢。
邊橋耷眼看他一會兒,喉結微微動下下,開口應了聲:「啊。」
「突然有點兒想。」他嗓子也緊,沙沙的,「不然你喝點兒吧。」
苟小河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僵在原地。
「你還真想親啊?」他一臉震驚的抬起頭。
「又不是想親你。」邊橋繃著臉跟他對視,「還有別人能選嗎?」
「有別人你就親別人啊?」苟小河眼都瞪起來了。
兩人腦子都有點兒亂,說出的話就都沒怎麼過腦子。
邊橋又盯著苟小河看了會兒,目光往他嘴角一滑:「到底親不親?」
「你為什麼非要親?」苟小河被他問得膝蓋都軟了下。
「我喜歡。」邊橋重新望向他的眼睛,「舒服,今天我生日,心情好,我同性戀,想找人親一會兒。」
他連表情都沒變,語氣像在給苟小河講數學題,一口氣扔給他好幾個理由。
這些理由沒一個靠譜的,偏偏苟小河聽到「今天我生日」那句,心裡像被一隻小手給攥住了。
他忙忙叨叨半個月,就是想給邊橋過生日。
過生日的目的,不就是想讓人高興嗎?
而且他跟邊橋也不是沒親過嘴,都親兩次了,好像也不差再多一回。
他給自己洗了會兒腦,邊洗邊覺得這邏輯有毛病,卻像在給自己找理由似的,琢磨得停不下來。
苟小河還糾結著,邊橋卻突然皺皺眉,往後退開一步。
「幹嘛?」苟小河這會兒有點動靜都緊張。
「算了。」邊橋直接往外走。
他感覺自己才是喝多了,被苟小河弄把破玫瑰又弄個心誠樹,就腦子一熱昏了頭。
「我又沒說不親!」苟小河在那混亂半天,一見邊橋要走,條件反射就往上攆。
邊橋腳步一頓,回頭看他。
「反正今天是你生日,你就是突然想親親嘴了,我只是為了給你過生日。」他也不知道是說給邊橋聽還是解釋給自己聽,聲音越來越低,豎出一根手指頭,「就親一下。」
邊橋很想問他一句是不是瘋了。
但他嘴角動動,什麼都沒說,又朝苟小河走回來。
「現在不行!」他一過來苟小河又心慌,倒著腳後跟往後退,一張臉直紅到脖子根,「太亮了。」
邊橋的目光已經讓人看不出情緒了,他動作都沒停,一隻手扣上苟小河的肩,把他扯到裝著燈光開關的那面牆,手掌墊在苟小河後腦勺上,直接把他往牆上一推。
「咔」。
燈控被壓滅了,驟降的黑暗剝奪了全部的視覺,苟小河感到邊橋撐在他面前的呼吸,心臟蹦到能聽清雨點般的心跳。
「邊橋,」他還沒從突然的黑暗中恢復視物能力,小心的伸伸手,碰到邊橋的臉,「你這會兒不怕黑了?」
邊橋似乎被噎了一下,捉住苟小河的手也摁在牆上。
他向前壓近一點,像黑夜中的動物,用鼻樑感知到的溫度判斷具體,虛虛停在苟小河面前。
「我真親了。」他輕聲說。
苟小河眉心中間擴散開一波一波的壓力,心跳快到腿都軟,抿著嘴吭不出聲。
「你,」邊橋咽咽喉嚨,心跳也有點壓不住,「可能比上回的時間長一點。」
「……你快親。」苟小河被他直撲面門的呼吸激得後背發麻,聲音小得都快帶上哭腔了,「我想尿尿。」
他本能地想把臉往旁邊轉,還沒等轉開,邊橋撐著牆往前一壓,托著他的下巴親了上來。
跟上次猝不及防的親嘴不一樣,他們意識都很清醒,嘴角貼合在一起的瞬間,苟小河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小腿徹底發軟,貼著牆往下出溜了一截。
邊橋扣住他,把人更緊密的抵在牆上,壓著他親。
苟小河眼前一片小金星,承受著嘴巴上輾轉齧吻的壓感,眼皮直顫,稀里糊塗地想:我要被親死了。
這個被雙重心跳聲層層籠罩的親吻,讓苟小河根本沒法與上回的親嘴比較時長。
直到邊橋稍稍撤開,他下意識追著邊橋的嘴又貼了一下,才趕緊回過神,腦子裡還「轟轟隆隆」的發昏。
「苟小河。」
邊橋的嗓子啞得厲害,攥在他後腦勺上的手掌深深陷進頭髮里,五指攥著他的髮根,用力貼著他的額頭平復呼吸。
「那些理由都是你自己騙自己的。你就是想讓我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