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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兩次苟小河還感受不到,好幾次都這樣,他就急了。
期末考完試準備回別墅住,兩人收拾東西時,苟小河翻出一條舊內褲往邊橋身上比劃,邊橋又擋開他的手往旁邊走。
「邊橋。」苟小河擰擰眉毛,認真喊他一聲,「你別動。」
「什麼。」邊橋回頭看他。
苟小河沒說話,瞅著邊橋的眼睛,一點點把臉往他臉跟前貼。
倆人的腦門兒還差幾厘米就要貼上時,邊橋抿抿嘴後退一步,把脖子往旁邊扭。
「我就知道你在躲我!」苟小河得出這個結論,差點蹦起來。
激動完,他又想去拽邊橋的胳膊,問他:「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你能不能自覺點?」邊橋把他的手捋下去,一臉正經,「我如果談戀愛有男朋友了,還能讓你沒事兒老這麼膩膩歪歪的嗎?」
「你有男朋友了?」苟小河只聽見個重點,不敢置信地反問。
那個雞絲三不五時會跟邊橋玩遊戲,但也不總玩,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玩的多點兒,還是跟江潮一起三個人組隊。
不管玩多玩少,苟小河一聽他的聲音從邊橋手機里冒出來就難受,老想瞪手機,做題都靜不下心。
後來他乾脆強迫自己不聽了,邊橋只要打遊戲,他就回自己屋裡寫作業。
結果幾個星期沒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
邊橋看著苟小河,停頓幾秒才回答:「沒有。」
「嚇我一跳。」苟小河心裡一緩,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一口氣還沒松完,邊橋從衣櫃裡拽著衣服,不緊不慢地又接了句:「萬一呢?」
苟小河學他抿了抿嘴,半口氣在胸口不上不下。
「我還挺喜歡他的,所以得跟你保持點兒距離。」邊橋說。
苟小河發現一件事。
比起邊橋可能要談戀愛」,邊橋可能真的有點喜歡雞汁,讓他更不是滋味。
整整一天,那句「我還挺喜歡他」始終在他腦子裡轉,一圈又一圈,結合邊橋每次推開他的動作,苟小河心裡酸得發麻,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說話,邊橋也沒覺得如何,只跟平時一樣,該幹嘛幹嘛,該帶苟小河回家回家,該喊他吃飯就吃飯。
「你們如果在一起,是不是得見面啊?」苟小河憋了一半天,晚飯時終於憋出個問題。
「當然了。」邊橋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一直在摁手機,頭都沒抬。
「那以後,你們也像視頻里那樣,」苟小河說不出口,支著兩隻手比比劃劃,「……那個?」
邊橋撩起眼皮看他,視線滑到苟小河嘴上,苟小河突然想起他倆關著燈親嘴那天,後腦勺「嗡」的一麻。
「嘴上有油。」但是邊橋只掃他一眼,用筷子隨手指指提醒他,就繼續低頭打字,「說點廢話。」
他們晚上吃的是咖喱雞,回到別墅,兩人各自去浴室洗澡。苟小河心裡沒勁兒,放假了,雞汁估計又要找邊橋打遊戲,他不想聽,乾脆直接回自己那間沒怎麼用過的房間趴著。
屋裡太靜了,他學邊橋把電視打開,躺在床上聽聲兒,越聽越難受,半死不活的給胡圓發語音:「胡圓兒,我會不會是同性戀啊?」
胡圓嚇得一個電話就撥過來了,開口都蹦字兒:「我靠,神經病啊,你怎麼突然變基佬了?」
「邊橋好像要談戀愛了,我一想這事兒就特別不舒服。」這種心事自己悶著也就悶著了,真跟朋友傾訴,本來就憋悶的心情瞬間摻上說不明白的委屈。
苟小河眼圈一燙,蜷起腿翻了個身,半張臉埋在枕頭裡撅撅嘴:「他老帶那人打遊戲,還跟我保持距離,說話都不好好看我。」
「我一點都不想讓他喜歡別人。」
胡圓雖然知道苟小河成天想一出是一出,聽他說完懷疑自己是基佬的理由,還是沒忍住樂了。
「你不一定是同性戀,但你一定是妄想症。」他可巴不得苟小河少跟邊橋玩,從小看苟小河成天哄著邊橋他就不順眼,「我還不想你跟邊橋玩呢,那我也同性戀啊?」
「你不是吧?」苟小河的語氣頓時變得小心翼翼。
「我當然不是,你緊張個屁。」胡圓在電話里都笑出鴨子聲了,順勢給苟小河下猛藥,「真是我也不喜歡你這樣的,天天就圍著邊橋轉,還有沒有點自我了?」
他嘰嘰歪歪說了一大堆,苟小河半聽半不聽的,感覺也挺有道理。
「再說了,我爸媽要是知道我上學談戀愛,都得抄掃帚抽我……班主任還得拎我去辦公室罵人呢,哦照你的邏輯都完蛋了。」他跑題了一大圈,自己又圓回來。
「也是。」苟小河搓搓鼻子,放心了。
「他愛談談唄,等你也找個對象你心思就不在他身上了。」胡圓還以為邊橋是跟苟小河炫耀自己有人追,隔著聽筒都聽出來他鼻孔直噴氣,「有什麼好得瑟的,真的是。」
苟小河對於早戀沒有想法,他覺得學生就該好好上學,談戀愛等長大順其自然就談了。
他成績本來就沒邊橋好,緊追慢補,這學期的成績才離邊橋又靠近幾名,哪有功夫給早戀耽誤。
關鍵是就算道理他都明白了,心裡的難受又不講道理,該膈應還是膈應著。
這種細膩的東西,跟胡圓那種大老粗就聊不來了。苟小河掛掉電話胡亂點著手機,想找點什麼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