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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孩子的視線對上,苟小河有點兒不好意思,轉轉脖子,把邊橋的手摘了下來。
「怎麼了?」邊橋還在摁手機,抬頭掃他一眼。
「沒。」苟小河小聲說,「有小朋友。」
他把邊橋的手掩在兩人身體之間,搓搓手背、捏他的手指尖玩兒。
「以前我還想過,要是以後你生個女兒,一定很好看。」他想一出是一出地對邊橋說,「不是都說女兒隨爸爸嗎?」
邊橋沒接他這句話,但是又偏過臉,盯了苟小河好幾秒。
推銷產品的列車員過來了,苟小河的注意力立馬被引走,沒再琢磨女兒到底隨不隨爸爸的問題。
小姨答應得挺好,把時間和車次都問了,要來接小孩。
結果他倆車都到站了,給小姨打電話,她人還沒從公司出來,直接忙忘了。
「啊,沒事兒。」苟小河笑笑,他對這結果簡直感受不到意外。
小姨又說了好幾句好話,讓苟小河他們先回家,晚上再帶他們去吃好吃的。
叫了車回別墅的路上,離家越近,苟小河越感覺想狗小盒想得不行。
「邊橋,你怕不怕一直這樣,以後狗小盒跟你就不親了啊?」苟小河突然想到這個他糾結過的問題。
邊橋降下車窗望著窗外,想了會兒才看著他回答:「以前不會。」
以前不會的意思,就是現在會。
「我也覺得。」苟小河頗為贊同的點點頭。
通過後視鏡看眼司機,他偷偷在後排扣住邊橋的手,用掌心搓著玩兒。
回到別墅,剛進了小院還沒開門,狗小盒的叫聲就隱隱傳出來,還伴隨著刨門的動靜。
苟小河開門抱它,它沖苟小河蹦著轉了個圈,就直奔邊橋撲過去,又甩尾巴又哼哼,黏得不知道怎麼好。
「看來現在你也不用擔心。」苟小河跟過來又搓搓狗小盒的腦袋,看他倆膩歪歪的,也不知道該吃誰的醋,乾脆拖著行李先進屋。
邊橋在前院裡沒進去,聽見苟小河走到客廳,「啊!」地喊了一聲。
客廳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響,等苟小河又喊了兩聲「邊橋」,他才抓抓狗小盒的下巴,帶著它一塊兒回屋。
苟小河正圍著餐桌亂轉,臉上的表情不可思議又充滿驚喜。
桌上堆著一堆吃的,麻薯、楊枝甘露,還有他早上在酒店說想吃的那些,不知道怎麼全都被買了回來。
「你提前訂好讓人送來的?」見邊橋進來,苟小河拎著一紙袋麻薯就往他身上蹦,眼睛笑得發亮,「你不是讓我吃屁嗎!」
邊橋伸手接穩他,苟小河的開心太有感染力,他嘴角也跟著抬起來。
「你怎麼這麼好啊!寶寶!」
苟小河心都軟了,衝著邊橋又抱又親,半天不撒手,急得狗小盒在他倆腿邊亂轉。
邊橋由著他在臉上瞎親,托著苟小河轉了轉,把他壓在貼牆的沙發扶手上,撐在面前看他。
「苟小河。」
苟小河翹起下巴就親他。
邊橋頓了頓,捏住他的下巴頦,讓苟小河先好好聽他說話。
「苟小河,我不會喜歡人,不習慣表達,也不擅長示好。」
他用很輕的聲音,很複雜的眼神,與很認真的語氣,對苟小河說。
「我在學,在逼掉自己改正一些……很不好的東西。」
「所以你對我的喜歡,能不能也再多一點兒?」
「別躲我。不然我可能真的……」
不然我可能真的會發瘋。
最後一句話邊橋沒能說完。
苟小河聽著他前面幾句,心裡軟得眼睛都酸了,只不管不顧地往他後腦勺上一摟,向他重複保證:「我最愛你了,我永遠喜歡你。」
第75章
小姨和姨父回來的時候, 苟小河正撅在窗台上觀察他的心誠樹。
「我怎麼感覺,」他舉著個水壺,繞著小盆栽看來看去, 「跟咱們走的時候有點不一樣呢?」
「神叨叨的。」邊橋說他,「你走一個月,它能一個月不變樣嗎?」
「也是。」苟小河想想, 接受了這個說法,「它總得長葉子掉葉子。」
家政阿姨給照顧得還挺好,整棵樹看著都比暑假的時候長大了些,葉子也更蒼翠。
就是他們這棵心誠樹不開花,人買家秀賣家秀里什麼花樣都有,他們這棵跟盆鐵樹似的。
小姨像個鳳姐,人剛進門, 招呼已經傳到客廳來了。
「小河呢?還有邊橋, 」她在玄關笑著喊, 「幾點到的家?」
苟小河迎過去,剛打個招呼都沒來及說話, 就被小姨捧著臉揉搓了一通。
他跟小姨親親密密的, 邊橋對於兩個大人一如既往地沒什麼反應, 姨父過去跟他說兩句話, 他悶著嗓子「嗯」兩聲, 看不出丁點兒「小別」之後變親近的意思。
姨父和小姨對於邊橋這樣子也習慣了, 他不愛說話,就逮著苟小河關心。
從離開家上學習不習慣、軍訓苦不苦,到室友都是哪兒人好不好相處……能想到的全問了個遍。
苟小河陪他們聊著天, 突然想到他和邊橋現在的關係, 頭皮麻了一下。
——離開家上學的時候, 他倆還是名義上的繼兄弟;現在卻成了名義上的「情侶」。
萬一被小姨和姨父知道了,簡直不敢想他們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