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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苟小河咋咋呼呼的進來,他偏頭瞥一眼,沒什麼興趣。
苟小河搶得停不下來,趴在他身後的床沿上,跟玩遊戲一樣盯著屏幕點。
點自己的不過癮,他還把邊橋手機拿來,兩個屏幕貼在一起搶。
「我服了,邊橋悶聲幹大事啊?」任鵬飛發現了「邊橋」偷偷點紅包,在群里發語音,「還拿個手氣最佳。」
「給他們發幾個。」邊橋聽見了,頭也沒回的交代苟小河。
「一個紅包塞多少錢?」苟小河仔細斟酌,「10塊?」
邊橋在打遊戲的間隙里回頭夠手機,發了兩個二百的紅包,再把手機扔回去。
苟小河戳了半天都沒戳夠四百,給他心疼完了,再看紅包出現都沒精神點。
「你怎麼不看春晚呢?」他收起手機去開投影,把春晚找出來,蹬掉鞋準備去床上靠著看。
邊橋餘光看見他的動勢,摁著鍵盤和滑鼠的手沒停,開口說了句:「你回你房間睡。」
苟小河爬床的動作一下頓住了,掛在床沿朝邊橋發愣。
「你趕我?」他不確定地問,「你不是不生氣嗎?」
遊戲正好結束,冠軍的圖標從屏幕上蹦出來,邊橋扔掉耳機轉過來,滿臉無奈。
「趕你還是親你,你選一個吧。」
第30章
苟小河不是真不明白邊橋的意思, 如果之前幾次,邊橋連說帶行動的還讓他懵懵懂懂,這回嘴都親上了, 他腦子再缺料也能明白,邊橋是想讓他避嫌。
避直男跟同性戀之間的嫌。
可明白歸明白,這種事兒不管多明白, 苟小河心裡還是覺得沒那麼嚴重。
至少在他跟邊橋之間不會多嚴重。
要換成別人,比如江潮來他們家玩,要過夜,那肯定不能讓他跟邊橋睡一張床。
他倆才應該避嫌。
苟小河跟邊橋在一張床上擠了六年,邊橋左邊胯骨溝上有顆小黑痣他都知道,這種一起長大的感情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完全不想因為邊橋喜歡男的, 自己就跟他保持距離。
而且在苟小河的潛意識裡, 他跟邊橋壓根也沒到需要避嫌的年齡。
他知道同性戀真發生關係會做什麼, 那些捅屁股的視頻他看過,很嚇人。可那根本不是學生會去做的事兒。
苟小河對自己的年齡階段有著清醒的認知——他跟邊橋現在就是小孩, 是高中生, 那種大人之間確定了關係才會去做的親密舉動, 怎麼想也代入不到邊橋和他頭上。
就像他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高考, 未來去哪上班怎麼掙錢, 怎麼想也都只是虛無縹緲的幻想, 不可能落到實處。
為了以後的事兒避當下的嫌,這是他真正不能理解的地方。
如果邊橋現在早戀有「男朋友」了,讓他避嫌還差不多。
可避嫌就避嫌, 怎麼跟親嘴還成了個二選一的關係了?
「怎麼還要親我?」他很茫然, 「不是不親了嗎?」
邊橋其實也就順嘴一說, 被苟小河問得停頓了一下,看向狗小盒摸了下鼻子,很快又若無其事的看回來。
「我說萬一。」他睜眼說瞎話,一臉有理,「萬一不小心嘴又碰上了,怪你還是怪我?」
苟小河打架沒贏過,跟邊橋拌嘴也沒成功過。
他一條腿壓在床沿上跟邊橋互瞪了會兒,很有骨氣的轉身爬下來。
「那我睡地上。」他把昨天剛搬上床的枕頭也拽回來,「你別攆我了,我就想和你一起看春晚。」
邊橋看他蹲地上給自己「鋪床」,眼神變了又變,最後心煩意亂的嘆口氣,過去把被子一把拽起來。
「上去。」他微微皺著眉,拉開衣櫃塞被子,不想跟苟小河對視,「睡覺不許貼我身上。」
苟小河眼睛一亮,跳起來就往邊橋背上掛:「肯定不貼!」
春晚實在沒什麼好看的,邊橋也不知道苟小河怎麼就那麼大的癮,非堅持看到「難忘今宵」。
「晚安,邊橋。」臨睡前,他很自覺的跟邊橋保持了半米的距離,側躺沖他說,「新年快樂。」
「你手幹嘛呢?」邊橋盯著他。
「就摸一下。」苟小河縮回磨蹭邊橋胳膊肘的手。
他很困,中午那點兒葡萄酒到現在都沒消化完,說著話就閉了眼,嘴裡還嘟囔:「摸一下踏實。」
聽他那邊的呼吸越來越平緩,邊橋把投影儀的亮度調低,也躺倒閉眼。
閉了兩秒鐘,他又坐起來,把被子往上扯扯,搭住苟小河還攤在外面的手。
春節一過,離開學就不剩多久了。
補課班按時開課,除了數學,苟小河跟著邊橋多報了兩門化學和英語,到班上一看,雪糕姐果然也在。
「我的橋來了!」雪糕姐正跟江潮他們組隊打遊戲,死了一萬次,被隊友罵得不敢出泉水。
看見邊橋她跟見了救星一樣,激動地喊一聲,趕緊過來把手機塞給他:「快幫我打,組進來的那個孫子罵我十分鐘了。」
「挨罵不虧。」崔洋說。
「確實。」江潮點點頭。
「很難不罵。」任鵬飛趁機點兩下她的頭像。
邊橋和江潮他們打配合那沒得說,推到對面水晶跟前,那個一直罵人的隊友直接喊爹,表示剛才的自己確實有一些魯莽。
「去死吧,狗噴子!」雪糕姐在最後一秒激情開麥,「這是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