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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往路邊走得很瀟灑,聽苟小河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整個人都愣了愣,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行嗎?」
苟小河的害臊都在後勁兒里,話都說完了, 見邊橋這個反應, 又同手同腳地跟上去補了句。
邊橋又盯他一會兒, 嘴角動動,開口反問:「你不餓?」
苟小河想說「我還行」, 又覺得邊橋這問題怎麼有些驢唇不對馬嘴。
想了想, 他恍然大悟地「哦」一聲, 眼珠滾來滾去地打量邊橋, 忍不住咧嘴笑了。
「你害羞啦?」他朝邊橋湊近一點兒, 輕聲問。
「所以不止是怕我嚇著, 你自己也有點兒不好意思,是不是?」
邊橋一側的眉梢微微一抬,眼裡的神色立馬變了, 像是聽見苟小河在說瘋話。
「我問過你了, 苟小河。」他對苟小河做出最後的善意提醒, 「是你不願意去吃飯的。」
這話苟小河不好意思接。
轉開目光朝路邊的行人身上瞎看,他心口胡亂蹦著,很輕地點了點頭。
說到了這一步,邊橋果然沒有再給苟小河多說話的機會。
影院附近可不缺酒店,苟小河搭眼一瞄就看見兩家。
他還嘀嘀咕咕地問邊橋「咱們定哪一家」,邊橋朝馬路對面掃一圈,示意他在原地等著,直接穿了過去。
「你去哪啊?」
苟小河往前跟兩步,意識到邊橋的目的地是對面的藥房,他臉皮一緊,腳趾頭攥住鞋底,老老實實不動了。
邊橋買東西的效率一向很高,訂酒店也是。
苟小河真正被拉進房間裡時,突然產生出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竟然真的要和邊橋做了。
像真正的情侶那樣。
話是他挑開的,事兒也是他要做的。
然而等他整個人真的被邊橋摁在浴室牆上,心跳已經快得連呼吸都打顫。邊橋的態度談不上溫和,庫腰被扯開,苟小河上身猛地一彈,心臟簡直要從胸口蹦出來,下意識捂了一下。
沒等說話,他的胳膊就被摁到旁邊。
「啊!」苟小河叫了一聲,這也是他事前發出的最後一聲。
「別躲。」這也是邊橋對他好好說的最後一句話。
隨後他的下巴就被托起來,兇狠的親吻,渾身的力氣伴隨潑頭淋下的熱水完全融化,升騰的水霧將他倆完完整整地裹在一起。
苟小河覺得自己做了一場無比荒唐,又無比刺激的大夢。
夢的起末順序他已經記不清了,再回神,窗外天色已經黑了,他歪斜著被邊橋摟在懷裡一下下親著脖子,被子搭在兩人肚子上,十足的欲蓋彌彰,從夭以下全部晾在空氣里,又麻又鈍,兩條褪還不知廉恥地岔開著。
地板上扔著他倆濕達達的衣服,擠空了的閏猾夜瓶子,和三個髒兮兮的套子。
顛三倒四的回憶隨著這些畫面撲進腦海,像蒸汽火車,「嗚嗚」響還帶冒煙的那種。
他先七手八腳地拽著被子把自己裹好,然後擰著感受十分古怪的夭朝邊橋轉身,第一件事,他抓起邊橋的手,試著聞了聞他的手指。
邊橋已經洗過手了,但濃郁的洗手液香氣之下,他總覺得還縈繞著一層閏劃夜,以及某種難以啟齒的氣息。
大腦自動回放起邊橋探進他皮谷的感受,苟小河不止是臉紅,他連五臟六腑都被燒熟了。
「怎麼那麼喜歡聞手,」邊橋在他頭頂懶洋洋地問了句,「你什麼愛好?」
他聲音裡帶著忍俊不禁的笑,和過於明顯的舒適。修長的手指一彈,反手又夾住苟小河的鼻子。
苟小河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說的也很多,在做的過程里就有很多問題想問,過程里他也一度給足了反應——準確來說不是他要給反應,是被刺激到實在控制不了自己,以為已經能夠放開了。
沒想到身體是放開了不少,可真正讓人緊張到不敢對視的心情,也全都積攢到了事後。
「你怎麼沒嫌髒啊?」他跟邊橋對了下眼,就心底虛著往旁邊挪視線。
「你說呢?」邊橋翻身把人摁在懷裡,在被窩底下做了點兒小動作。
苟小河腰窩酸得「啊」了聲,嚇得趕緊往後推邊橋的肩膀,一疊聲地說「不行不行,疼得慌」。
「疼得厲害?」邊橋正了正神色,坐起身就往身上套衣服。
「你去哪?」苟小河忙跟著起來。
「躺著別動,」邊橋說,「去給你拿點兒藥。」
「什麼藥?」苟小河一愣。
這種情況還有專門的藥?
他也沒出血沒咋的,就是感覺屁股里彆扭,一直有東西撐著似的……這也能拿藥?
咋跟人護士說啊?
痔瘡膏?
邊橋顯然對這種問題也沒頭緒,跟苟小河對著看了會兒,突然彎彎眼睛笑了。
「又笑什麼啊!」苟小河是真臊得慌。
邊橋沒說話,捉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然後把他摁回床上。
「躺著吧,別管了。」
苟小河沒法躺著,屁股疼。
也不是那種鑽心的疼,感覺有些像便秘上完大號,又不太一樣,具體哪兒不一樣也說不上來。
反正就是不得勁兒。
就好像是張開一道合不攏的縫兒,可是伸手摸摸,除了有一丟丟腫,又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