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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你很久了,苟小河。」邊橋說。
倆人貼得比剛才還要更緊一點兒,邊橋垂首貼著他的耳朵,這回是實打實的貼緊了,他的語氣仍然四平八穩,濡濕的氣息卻直接貼著耳道噴進來,鑽滿大腦上每一條的溝回。
苟小河右半邊身子一麻,張了張嘴打個尿顫,沒能發出聲音。
不等他回神,邊橋鬆手放開他,轉身開門:「回家。」
苟小河想說聚會還沒結束,也想問邊橋為什麼突然要回家,但他鬼使神差的什麼也沒說,感覺應該能憋到家,身體就自發形成了聽話的本能,跟著邊橋下樓、出門、上車回家。
每年的今晚都很熱鬧,臨近午夜,街頭仍有三五結群的高考生笑鬧著經過。
計程車里沒開燈,也沒人說話,每當車子駛進幽靜的路段,苟小河都忍不住偏頭看一眼邊橋。
人對於「危險」是有一定預感的。
即便他此刻的神智被酒精沖得麻木遲鈍,也能感覺到邊橋有點兒不太對,從天台下來以後就不對了。
倆人的肩膀與膝蓋虛虛挨在一起,隨著行駛的顛簸時而分開時而貼緊,每當貼緊時,熱度隔著褲子都分外鮮明。
也不一定是真正的體溫。
苟小河把掌心貼在自己手臂和大腿上摸了摸。
從他們肢體相觸的部位散發出來的「熱度」,更接近一種無聲的信號,與無形的力場。
全是由邊橋身上散發出來的。
「邊橋。」
苟小河在漫長的寂靜中有點兒心慌,咽咽喉嚨小聲喊他。
「我們回家幹嘛?」
邊橋沒回答。
計程車停在老樓前的巷口,他掃了碼推門下車,苟小河腿上沒勁,撐著車門借了下力才鑽出去,又喊著「邊橋」攆他。
巷子裡靜謐昏暗,只有路燈在樹蔭下散出朦朧的光。
指紋解鎖的「嗡」聲格外清楚,苟小河來在邊橋身後,聽見他問:「你說了,我想要什麼,你都能給。」
邊橋握著門把手扭頭看他:「這話算數嗎?」
苟小河直覺不對,還是點點頭輕輕答應:「算。」
在他點頭的同時,沒有絲毫停頓,邊橋捉住他的胳膊肘,直接把他扯進屋裡。
他的勁兒有點太大了,苟小河在玄關絆了一下,踉蹌著要摔倒。邊橋不可能讓他摔,他的胳膊仍被穩穩攥著,整個人幾乎是被拖著摁到牆面上。
沒有商量,也沒有理由,甚至沒有開燈。
苟小河還沒適應屋裡的光線,龐大的壓迫感就從頭頂籠罩,邊橋掐著他的下頜骨抬起他的臉,重重吻上來。
剛被親上的時候,苟小河混沌的腦子還在想:如果邊橋就是想要親嘴,那也不是不能再親一回。
趕緊親一會兒他就去尿尿。
可這回的親嘴,跟之前任何一次都完全不一樣。
苟小河的嘴是被直接咬開的,他被邊橋兇狠的力道,與直接翹進牙關的舌頭嚇了一跳。
他推著邊橋的肩膀想說話,剛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舌尖又被咬得悶哼一聲。
發著麻的痛覺順著舌頭上密集的神經擴散開來,邊橋卻絲毫沒有後撤的意思。
腿間被邊橋的膝蓋抵進來,苟小河繃不住了。他努力從唇齒間努力撕開一點縫隙,蹭著牆想從邊橋的壓制下出來:「我想尿尿。」
邊橋理都不理,掐著苟小河的腰,發泄一般重新親上來。
苟小河還想掙扎,他用掌心牢牢扣住苟小河的後腦勺,一丁點兒躲避的機會都不給,捧著他的臉,幾乎是在侵略,直往深到可怕的地方吻。
已經不止嘴巴和腿間了。
胸口,肚子,身體的所有部位,邊橋都壓得越來越緊。
苟小河無處可躲,他被壓在牆上,纖細的脖頸已經隨著越來越深的接吻而繃直,只能仰著頭承受,鼻息滾燙,喉結不住顫動,所有想說的話都被堵在嘴裡,變成急促的嗚咽。
發著麻的熱流一串串往下腹里躥,苟小河的眼淚都被親出來了,呼吸越來越急,手指尖一圈圈絞著邊橋的衣領,繃著腳尖往上使勁。
喉嚨口的小舌頭被舔上的瞬間,他從鼻腔里「哼」了一聲,隨著一個近乎痙攣的劇烈哆嗦,全身繃緊的肌理與關節寸寸失控。
苟小河眼前一片黑花,死死閉上眼,眼淚從緊閉的眼角大顆大顆往外擠,撐在邊橋胸口的手臂一下軟了。
邊橋的膝蓋始終卡在苟小河間,苟小河太瘦,被不斷往上抵著,他整個人幾乎被微微架起來。
悶熱的潮濕緩緩洇開,一股又一股,浸透布料,沾到邊橋腿上。
邊橋的吻倏然暫停,盯著苟小河,伸手攥了一把。
滿手水漬,又濕又熱。
「……膩奧了?」
邊橋的嗓音沙啞,眼神與呼吸都深得駭人,幽深的目光下透出可怕的躁動與滾燙。
苟小河仍在哆嗦,從裡到外的哆嗦,嘴巴像被親得合不上了,微微張合著呼吸,發著顫,也只能呼吸。
過於劇烈的羞恥會讓人連說話的能力都喪失,他隨著邊橋的動作又抖了一下,兩隻脫力的手垂下去,握住邊橋的手腕往外推。
他這裡從沒被別人碰過,被攥得胸口用力起伏,眼淚開閘一般滾個沒完,眼角與嘴唇在黑暗中通紅一片。
「你膩奧了,苟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