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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還專門安排了時間,想舉辦一個大會,讓王晨言給秋蟬公開道歉,但秋蟬覺得那場面太尷尬,又怕被人拍,所以沒同意,只說處罰了王晨言就可以了。
練舞室里一幫人聚在一起念念叨叨的說小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又驚覺被誣陷的本人就在他們旁邊跟他們一起看,頓時尷尬的躲開了,一時之間窗戶旁邊就只剩下了秋蟬和白曉。
這個窗戶又不高,直挺挺的站在窗戶旁邊會讓外面的人也看見他們,所以他們就只能半蹲著偷聽,白曉又想偷聽,蹲著的動作屁股又疼,所以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一邊忍著痛一邊問:「我這兩天都沒摸到手機,壓根沒看論壇上的新八卦,現在感覺自己跟世界脫節了。」
秋蟬搖頭,小聲說:「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起來,錢易應該是不喜歡王晨言的。」
「何止不喜歡啊?簡直想王晨言去死了。」白曉叭叭了一句:「不過王晨言活該,誰讓他在論壇上說你了,現在被揭穿,活該他混不下去。」
這時候,錢易已經甩開了王晨言,轉頭快步進了練舞室里,當時秋蟬與白曉剛剛站起來,三個人正好六目相對。
白曉瞬間切換戰鬥狀態,直挺挺的從地上站起來了,因為按照錢易以往的性格,看見他們倆偷聽,肯定要跟他們倆大吵一架的。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錢易就是冷冷瞟了他們一眼,竟然一言未發,轉頭就去更衣室裡面換衣服了。
秋蟬跟白曉對視了一眼,彼此都覺得奇怪。
而這時候,門外的老師也進來了,一見面就拍著手讓他們所有人準備上稱,看一看體重變化,在一群人排隊的時候,秋蟬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窗戶外的走廊。
透過走廊的窗戶,秋蟬看見王晨言正蹲在走廊的地上把早餐都撿起來,其中有一杯粥灑在了地上,王晨言就拆開一包衛生紙慢慢的擦。
他的背影佝僂著,顯得有一點點可憐。
但秋蟬一點都不心軟,他知道這都是王晨言現在被所有人排斥的下場都是王晨言自找的,要說可憐,唯一一個無辜被網暴的他才是最可憐的,他還差一點被趕出學校呢。
所以秋蟬沒有多看王晨言,而是轉身拉著白曉一起去稱體重。
秋蟬跟白曉一樣,都比之前輕了不少,大概是因為這個周末,他們倆的生活都太過豐富多彩提心弔膽了吧,反正結果是好的,老師很滿意,還特意把秋蟬單獨拎出來,親自教導秋蟬跳第二幕雙人舞的舞步。
秋蟬的體態與肢體表達能力一向都是最出挑的,一整個上午,老師只顧著盯他一個人看,都沒管別人,讓白曉偷空歇了好久。
迎新晚會的時間就在這周四,周二周三大一新生們來報導,周四舉辦迎新晚會,周五那群新生們就直接被打包送走去軍訓,軍訓一個月回來以後,正趕上十一放七天假。
今天已經周一了。
老師上午盯著秋蟬,下午就開始盯著所有人排練舞步,確定上場順序,糾正每個人的舞姿,一連走了三遍,秋蟬在最後舞蹈結束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腿都不聽話了,骨頭縫和骨頭縫之間都嘎吱嘎吱響。
等晚上放學,老師走的時候,班級里的所有學生們都哀嚎著倒在了地上,白曉因為屁股疼,這一下午的訓練對他來說簡直是痛上加痛,比秋蟬更誇張,他直接趴在地上捂著臉哭,一邊哭一邊跟秋蟬說:「我太后悔了,蟬,我真的太后悔了,我當初幹嘛非要饞他的身子呢嗚嗚,要是上天給我一個重來的機會——」
當時整個班級里一片鬼哭狼嚎,白曉的聲音也不算大,所以白曉也沒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但是秋蟬看到了。
他看到練舞室門外站了個冷郁煩躁的身影,正耐著性子等白曉哭完,但白曉越哭聲音越大,到最後捶著地板怒吼:「我決定了,我今天晚上就要跟他攤牌說分手!」
當時整個練舞室都靜下來了,就連秋蟬在一邊都不敢出聲——因為門口站著的那位正在緩緩走過來!
白曉依舊渾然未覺,咬著牙趴在地上碎碎念,正念的起勁兒呢,突然聽見頭上傳來一道涼颼颼的聲音。
「為什麼要今天晚上?不如現在就說,我聽著呢。」
空氣越發寂靜了,白曉吸著鼻子、顫抖著胳膊抬起頭來,在跟一臉冷漠的秦延對上視線的十秒鐘後,白曉擠出來一臉歡樂的笑容。
「秦哥哥聽錯啦。」秋蟬看見白曉歡快的爬起來,一頭撞進了秦延的懷裡,一臉討巧的說:「我們回去吧。」
秦延不知道信沒信,反正是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吧。
秋蟬當時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心想,得啦,海王被吃進鯊魚肚子裡啦。
等秋蟬換好衣服從練舞樓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邊彩霞斐然了,他從學校走出來,遠遠地就看見了一輛車。
熟悉的司機坐在車上,燕臨淵坐在副駕駛抽菸,看見他來,燕臨淵隔著好遠,抬起眼眸來看向他。
秋蟬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天他們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的場景,也是他放學,燕臨淵來接,那個時候他們還是純潔的嫂嫂與小叔子,誰料時間沒過去幾天,燕聽山都被自己親弟弟戴上綠帽子了。
間諜不易,蟬蟬嘆氣。
秋蟬從后座爬上來,乖乖的坐在了後排,假裝跟燕臨淵毫無關係。